“还行,不脏。我以为骂我傻x呢”,许天殊半气半笑。自从恶性警报解除后,她心情豁然开朗,说什么都开心。
不过说起岑奕岩会抑郁这事,许天殊是不信的。不是说他冷血,而是失恋这种小事,在他的人生经历里,似乎算不了什么。
***
那是交往第二年,许天殊大三,打算投一份报社的日常实习。人生的第一份简历,因经历浅薄,内容毫无意外的干瘪。
岑奕岩拿到一看,立刻泼冷水:“你歇着吧,这么敷衍的简历绝对被刷。”
“实在没什么可写的嘛”,许天殊理直气壮,“我就不信大家都有很丰富的经验。”
岑奕岩没多说,半个小时后,一份改头换面的新简历传了过来:“提炼你在校经历中和职位相关的内容,展开写,写得细致一点。就算内容浮于表面,至少要填充得丰富些。还有排版这么简陋,怎么能让对方看到你在用心求职?”
靠这份“干货”满满的简历,以及苦练多次的面试,许天殊顺利拿到了第一份实习。男朋友强大得令人安心,她除了老老实实听取建议,再不多嘴反驳。
后来某天,他们在咖啡馆约会。许天殊好奇地问:“你为什么做事总是很稳?”
岑奕岩坐在她对面,抬头看她:“如果定义稳呢?”
“就是稳扎稳打的,做什么都游刃有余,很有计划性,有条理……”许天殊一连说了很多词,眼里流出几分崇拜。
按理说,岑奕岩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嘚瑟的,然而他只是淡淡回了句:“因为没人能替我收拾摊子”。
许天殊没太听懂,傻傻地问:“你犯事了?”
岑奕岩笑了一下,摇头。
“那是为什么?”
他没有立刻回答,垂眸盯着桌上的小陶瓷瓶,里面插着几支干薰衣草,仿佛能闻到淡淡的香味。
斟酌了片刻后,他终于开口:“8岁那年,我爸被借调到乡镇扶持基层工作。他去的那个村离我爷爷奶奶家不远,就把我和我妈也带了过去,我们在乡下住了一年。你不是说我那张童年照的表情有意思么,就是那会儿在老家院子里拍的。”
许天殊想起来了,点头,示意他继续往下讲。
“偏偏最后一个月,出了意外,他当值的时候突发脑梗。不巧那天下着雨,村里的路不好走,费了一番劲才被送到医院”,他声音低而淡,语调不带感情色彩,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
许天殊提了口气,听到岑奕岩说“没死,捡回了一条命”时,又松了下来。
他语气依旧平淡:“右脑受损,左侧肢体偏瘫,日常生活几乎不能自理。我爷爷奶奶把他接回了老家。第二年,我妈就提了离婚,要把我带走。我爸大半侧身体动不了,但意识一直是清醒的,他同意了。很快我妈就再婚,后面我多了个妹妹。”
许天殊心一沉,面色僵硬地看着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所以我要是不稳,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和你一起悠闲地喝咖啡吗?”
在决定将复杂的家事公开前,岑奕岩已经预设了最坏的结果。疏远、逃避、分手……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,没关系,她做出什么选择,他都坦然接受。
许天殊缓了缓,良久才怯怯地问道:“那叔叔,现在是爷爷奶奶在照顾?”
她没说“你爸爸”而是称“叔叔”,这亲近的叫法让岑奕岩略微意外:“对,他这两年恢复了不少,生活算是能半自理了,现在和我爷爷奶奶住在乡下。”
许天殊面色松缓了些:“所以如果以后结婚了,应该不用我去照顾他吧?”
冷不防地听到这话,岑奕岩莫名想笑:“你想得够远的”。
许天殊耳根一下子红了,她端起面前的拿铁,低头抿了几口。
岑奕岩没说话,眼里噙着笑意,盯着她看了很久,解释道:“他在任上出的事,算是工伤,可以申请供养安置。我爷爷奶奶因为舍不得,就把他留在身边照顾。他们离婚后,我是跟着我妈的,都说以后不用我管,但真有个什么事,我不会不管的。我不能保证这不会影响到未来的生活质量,只能说,如果咱们继续走下去,绝对不会让你受到这方面的困扰。当然,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口头承诺,信不信由你。”
“你也扯得够远的”,许天殊低声咕哝了句,把马克杯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了。
那天晚上,许天殊没有回宿舍。自从知道了岑奕岩的秘密,她不仅不觉得沉重,反而更深地陷进去了。哪怕当时的他,事业没有显著起色,给的承诺暂时也无法落地,可她就是一腔热血地信了。
现在看来,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,本质上就是恋爱脑。
事实证明,岑奕岩确实有把事情处理好的能力。可惜她的恋爱脑没扛过现实——父母一句句的理性分析犹在耳边。她不是没挣扎过,最后还是被说服了。回头想想,现在的局面是自己求仁得仁的结果。
想复合,不是打自己的脸吗?何况他身边有了新人,许天殊为之前的试探感到后悔。还是专心搞事业吧,谈恋爱解决不了焦虑,但是钱可以。
许天殊给廖人通回了消息,没提具体的原因,只是道了歉,和他重新了录制时间。廖人通没说什么,估计这几天演出忙,顾不过来。
第22章第22章不欢迎光棍
在阿那亚的第一天,阳光很好,旁晚时分出现了橘色天空。许天殊坐在海边台阶上看日落,被白栎抓拍了几张照片,她心情大好,立刻挑了一组发朋友圈。
照片刚发出去,她刷新着动态,看到熊邺一分钟前也发了朋友圈。
文案很简单:感谢师哥和嫂子的招待。配的图片是饭桌上的菜肴,还有他和师哥的合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