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敬颐先一步点开语音转视频功能。
楚辙的脸在镜头前显现,他大概还未调整好表情,在镜头前,困倦与震诧一览无余。
紧接着,模模糊糊的,他凑近些镜头。
太好猜了,宋敬颐想。
读懂楚辙的情绪并不算难,他的小男友初涉世事不久,一切微表情都一览无余。
一个很可爱的、对物欲有渴望的笨小孩儿,被溺爱得太丰满,以至于自我意识过剩,有强烈的自我实现的欲求,虚荣心太满。
而愚蠢又限制了他走正路的能力。
给他一个馅饼,他便能叼着走;画一个饼,便愿意短暂地屈膝弯腰。
蠢人会让他觉得安全,所以他包下对方。
——但楚辙是怎么看他的呢?
楚辙警惕地扬了扬眉梢,总觉得这里面有坑,总不能是仙人跳吧,能跳什么?
跳大神吗?
他理所当然地点头:“好啊。”
不看白不看。
宋敬颐在床上浪,在外面却是正人君子,机会宝贵,先吞下饵再说。
卧室的台灯范畴不大不小,宋敬颐将西装外套解开、挂好,只剩下一层熨烫好的黑色衬衫,浑无褶皱,露出紧实的好身材。
他并不算壮,但常年的健身痕迹很明显,上身没一块多余的赘肉,可观性极佳。
楚辙撑着下巴,黑漆漆的瞳孔,极有侵略意味地近距离打量他。
第一回见宋敬颐,他只觉得对方高高在上,就像看到一亿摆在他面前,毫无概念,只知道是庞然大物。
连凑过去套近乎都没资格,前面有太多人大排长龙,其中包括在他眼里,已经比天大的投资商。
简直像是一条食物链。
麋鹿吃草,猎豹吃麋鹿,猎豹被非洲狮吃,而非洲狮的猎物,鬣狗群又虎视眈眈,随时准备抢走。
他当时连麋鹿也算不上。
能有幸看宋董亲自脱衣服的人,恐怕除了小时候抱过宋敬颐的亲朋好友,他是第一位。
他这样专注,当做一件事来关注,宋敬颐反倒不大自在起来,一时的冲动消失,他觉得这样的举动全无必要。
反倒有些怪异。
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他出尔反尔,挡住镜头,低声说。
他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,楚辙学着他的语气,拒绝说:“不行,你答应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