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给太后一点脸面,师离忱去太极宫转了一圈。
各路夫人携贵女出席,场面热闹的很。
太后有作妖的苗头,师离忱却没陪太后做戏的兴趣,在观星台酒喝多了,有点困乏,没等太后说话找了个由头便先离席。
人刚走,一名小宫女便凑到太后身边,附耳悄声将圣上怒斩使臣的事讲述一遍,穆锦绣惊魂未定地捏着帕子,只觉师离忱这疯病越来越严重了,大张旗鼓当庭斩使臣,也不怕和南晋彻底撕破脸。
她也顾不得礼法,低声嘱咐:“宴散之后,召兄长一叙。”
……
一个时辰一晃而过。
郞义冷着脸来牵小汤圆,见裴郁璟手里掂着朵半残的山茶花,眉头蹙了蹙,对此人愈发不喜。
跪一个时辰不算什么,裴郁璟走路完全不受影响,深秋夜里霜气重,他却硬跪出了一身薄汗,热得卷起了衣袖。
脸颊上的巴掌印也消了一半,但还能看出泛红的五指轮廓,毕竟小皇帝使了大劲打,哪能一点不疼。
裴郁璟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笑,顶着一脸的巴掌印,昂首阔步,走出了炫耀的姿态。
郞义眼神诡异地打量几眼这位质子殿下,觉得裴殿下大概脑子有病,明明被圣上罚了怎么还一副得赏的模样。
而且这位殿下脖子上挂着一串铁链,有点眼熟。郞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铁链,好像是栓大猫用的。
这种堪比臂粗的铁链,在除了诏狱以外的地方,基本上都拿来栓大猫用,沉重地要命,走一步响一步。
一路同行,叮铃哐啷此起彼伏。
倏然,裴郁璟偏头看了眼大猫,“它不回兽园?”
这个方向去的是紫宸殿。
郞义目视前方,冷冷的不搭理裴郁璟。裴郁璟眯了眯眼,目光阴翳地扫视了郞义一圈,笑容里忽地多出几分戾气,算是记下这个人了。
……
紫宸殿外,郞义牵着大猫送进了殿内,裴郁璟被福生拦在了门口。
福生微笑道:“裴殿下,圣上说了,你今日不睡这儿。”
圣上虽说是让南晋质子做小宠,可他们这些底下做奴才的,嘴巴上到底要做个好功夫,鬼知道哪天会因为这种小事闹到没命。
裴郁璟顿时感到心头有些没滋没味,他笑意微敛,“都是圣上的小宠,小汤圆怎么进去了?”
“圣上给您留了口谕,叫您睡兽园去,小汤圆睡哪儿,您就睡哪儿。”福生把圣上留的口谕复述了一遍,又道:“圣上还说了,瞧着您心烦,最近不想见您。”
打人的是小皇帝,罚人的也是小皇帝,怎么小皇帝还心烦上了?裴郁璟笑了,那笑不达眼底,他瞥眼将视线探向殿内。
小皇帝像是刚洗浴完,藻丛般的发被乐福安用柔软的帕子卷着绞干,就单穿了一件宽松亵衣,面上酒意朦胧,瘫在软椅上散着酒劲,一双玉足塞到大猫腹部,直接陷了进去,只剩一点淡淡氤湿粉意的足尖路在外头。
那畜牲倒是会顺杆子爬,用腹部给圣上暖足,扭着身子撒娇,缩着耳朵拿大头去拱圣上的腿。
把宽松的裤腿往上拱出一截,露出如玉似的脆弱脚踝,和莹润饱满线条流畅的小腿,它收着舌头上的倒刺偷摸舔了两口。
“啧。”圣上痒了,嗔怪地拍了拍虎头,“朕刚洗干净。”
乐福安笑说,“到底是一手带大的,小汤圆还是和圣上更亲近,奴才们去给它喂肉,都得仔细着点,不然容易受伤,到圣上跟前它倒是知道收着点力气了。”
外头,裴郁璟深深敛眉,盯着里头看了有一小会儿。
不知在想什么,他黑沉沉的眼底似萦绕了森森戾气,连带周身气势都染上几分骇人的架势。
像是风平浪静之下,还藏着令人畏惧的爆发力,仿佛随手就能拧断人的脖子。
福生被惊了一下,回过神来要阻拦他这番逾举的窥探,还没出声,这位质子殿下便沉着脸,一言不发转身快步离去。
瞧那背影,居然能从中品出了仓皇的姿态。
荒谬!
福生甩头。
一定是看错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