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五十五,塞拉菲娜就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。
“两桶老鼠,把脾脏和胆汁分别装好。我想卡斯蒂尔小姐不至于连这个都做不好吧。别想着偷懒,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回去。”
地窖的空气凝滞而阴冷,混杂着陈年魔药材料和石壁的潮湿气息。
塞拉菲娜站在粗糙的木案前,面前是两桶不断蠕动、发出吱吱声的活鼠。
斯内普教授高大的身影几乎融进角落的阴影里,像一尊沉默的监视雕像。
塞拉菲娜没有犹豫。
她利落地戴上厚实的龙皮手套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左手快速探入桶中,精准地捏住一只肥硕老鼠的后颈,将它提溜出来。老鼠徒劳地蹬着腿。她手腕一沉,将它牢牢按在沾满不明污渍的案板上。
右手拿着一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银质匕首。刀尖没有丝毫迟疑,精准地刺入老鼠柔软的腹部,向下一划,动作流畅得如同练习过千百遍。
皮肉应声而开,露出鲜红蠕动的内脏。
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她的指尖沾着温热的血,却稳得出奇。
灵巧地拨开肠子,准确地捏住墨绿色的胆囊,两指微微一挤,一滴粘稠苦涩的胆汁便精准地滴入旁边准备好的玻璃瓶中。
紧接着,刀尖轻挑,一片深红色的肝脏就被完整地剥离下来,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落在旁边的银盘里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不过数秒。
猩红的污点不可避免地溅射开来,几点醒目的暗红晕染在她昂贵的定制校袍袖口上。
她恍若未觉。
阴影中的斯内普,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。
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死死盯着塞拉菲娜的手。
那双手稳定、有力、效率惊人,每一次下刀、每一次剥离都精准无误,没有丝毫多余的颤抖或犹豫。
她的速度,甚至快过他挥动魔杖施展一个无声切割咒。
这绝非一个娇生惯养、初次接触这种血腥活计的贵族小姐应有的表现。
案板上很快堆叠起一小摞处理完的老鼠尸体。
塞拉菲娜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,只是在将又一片肝脏丢进银盘的间隙,她微微侧过头,用干净的手腕背面,轻轻地将一缕滑落到颊边的银发别回耳后。
一滴鲜红的血珠,恰好凝在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上,红得刺眼。
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,背在身后的手,指甲无声地掐进了掌心。
眼前这幅纯血少女在血污中精准解剖,神情平静得近乎冷酷的景象,与他预想中会看到的厌恶、笨拙或强忍恶心的样子,产生了巨大的、令人不安的偏差。
这手法,这漠然……更像是在翻倒巷的阴影里讨生活的人,而非霍格沃茨城堡里某个高贵的姓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