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场一片大乱,到处都是惊叫声,人们开始拼命奔逃。
那对情侣非常从容,上前对着王纪唐和顾太太的脑袋,又各自补了一枪。然后那个女青年,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了一叠纸,随手向四处撒去。
死去的王纪唐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,眼睛大大地瞪着,仿佛死不瞑目。
这对“情侣”借助着周围混乱人群的掩护,快步离去,商场的保安,战战兢兢地赶过来的时候,已经不见了踪影。他们捡起抛洒在地上的纸张,发现都是内容一样的传单:“抗日锄奸队处决大汉奸王纪唐及其帮凶顾XX”的通告,传单中还历数了王纪唐等人的卖国罪行。
此事自然轰动了整个北平,很多人奔走相告,这是压抑的气氛下难得的赏心乐事,此等人渣败类,当然是杀得好!不过自然也有“圣母婊”的文人,觉得这种暗杀有悖于文明——哪里还没有几个苍蝇嗡嗡叫呢?
人们此时还不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,接下来到12月这一个多月,华北腥风血雨,一个个大汉奸被刺杀,包括王克明、殷汝根等人,使得剩下的汉奸,例如陈公伯和周佛亥,纷纷逃离华北。使得日军及其情报机构,愤怒欲狂,而华北民众,则拍手叫好。
这些“抗日锄奸队”,其实算是西华先遣部队的一部分,他们很多来自于当年从孤儿开始培养的军人,身手高强,枪法精准,而且忠诚度极高,成为了这种暗战的主力。日军在北平等地虽然特务机构和特工不少,但在日军部队没有进驻之前,在这样的冲突中很吃亏,死了不少爪牙。
第144章日本在行动
松井石根咬牙切齿:“八嘎!”怒气冲天的他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扫掉,杯子落在地上摔碎,清脆的响声传来。周围几个部下低头不语。
他在2月份秘访广东,这个日本大将见到了陈济堂,大力支持他反对民国中央,向粤方赠送了大批的枪支弹药,摆明了就是让广东跟南京对着干。而两广事变爆发后,他更是从日军中派来100多名军官抵达广州,协助粤军对抗中央军。
没想到他主导的对粤军支援,反而起了极坏的反作用。在日本的不断侵略下,中国各地的反日情绪高涨,陈济堂居然接受日本人的支持,这让包括粤军内部在内的很多人,都直接将陈济堂当成了汉奸,反而激发了反日情绪。
所以日军的支援,反而帮了蒋介石大忙,很多粤军的高级军官,本来就不满陈济堂挑起挑与蒋介石之间的内战,而日本人的介入,让他们下定了“反陈”的决心,从7月4日开始,粤军不断反正,投降蒋介石,陈济堂狼狈下台,出走香港,在广州作威作福了8年的南天王,最后确是如此孱弱无能,让人大出所料,让蒋介石最后不发一枪一弹,就以全面胜利告终。
所以松井主导的行为,在日军内部也成为笑柄,很多人对他报以耻笑,认为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,这次行动失败得无以复加。
这当然让他非常羞恼和难堪。
在他冷静下来后,他又不禁为中国全国各地现在的强烈反日抗日情绪而震惊,中国各地的“亲日派”,现在几乎都变成了过街老鼠,不敢再像以前那样,公然与日本勾勾搭搭。
松井感到烦躁,去年即1935年,二二六事变爆发,松井支持的皇道派,受到致命打击,主张军队至上的统制派上台,控制了日本,他被迫退役,个人事业遭受重大挫折。
此后他设法另谋蹊径,将自己的全部心思,放在了发展“大亚细亚协会”上。这个协会是他创立的,表面上是为了促进“亚洲人民的统一、解放和独立”,实际上,就是试图建立日本主导和控制下的“大东亚共荣圈”,以此来使日本获得对抗欧美强国的能力。“日华间的问题要在日华间解决;要将白人统治下的亚细亚,重新变为亚细亚人的亚细亚。”他试图以此为日本另立奇功,来恢复自己的地位权势。
这个“大亚细亚协会”的主要目标,当然是中国。所以今年(1936)年,他亲自访华,拜会了蒋介石、张裙、何应轻、胡汉明、陈济堂等大量国民党要人,寻求合作,建立“大亚细亚协会”支部。当然,在其中也寻找挑拨离间的机会,陈济堂就是他发现的最大机会,结果最后却成为了一场笑柄。
今年他访华的最大感受是,发现了中国此时几乎所有的政治力量,不约而同地都提出来,把抗日作为自己的主要诉求。就算是陈济堂,用了他们日本人的武器和直接支持,反蒋军的名字还是叫“抗日救国军”,非常滑稽,但这就是现实。
而与2月份在陈济堂那里得到了“满意的答案”不同的是,3月他到达南京,拜访了蒋介石,提出了帮助解决西南问题(即常与胡汉明及桂系的矛盾问题),常未置可否;他继而提出日本与蒋介石政府合作,对抗崛起的西华,蒋介石仍然是不置可否。
他又提出了让民国承认伪“满洲国”的问题,立即遭到了蒋介石的断然拒绝。他当时以为蒋介石是担心公众舆论的问题,所以对蒋介石表示,如果你们鉴于国内的压力,不好公开承认伪满洲国,不要以你们公开发表声明承认,你们就事实上承认就行了,但他的要求同样被蒋介石拒绝。
所以松井是失望地离开南京的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要之,常、张态度尚不十分明朗,常对余之单刀直入态度颇为警戒,避免当场作答。”至此,他的中国之行,遂以失败告终。
这让松井非常失望,何况陈济堂那里最后又搞了那么大一个乌龙。尤其是蒋介石,让他非常难堪,因为日本高层都知道松井与蒋介石的交情非比寻同。
松井早年以支持民国革命的面目出现,与同盟会多位高层都有交情。1908年夏,陈其美悄悄从日本回国,准备在上海组织反清暴动,临行前见了松井,将他21岁的结拜小兄弟常志清介绍给松井,这常志清就是未来的蒋介石。后来蒋介石去日本留学,就住在松井家里,而且松井还安排和担保了蒋介石去日本高田联队实习。
他自认为对蒋介石有恩惠,居然企图以此来说服蒋介石卖国和投靠日本。这自然非常可笑,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,蒋介石不同意,就变成了对自己的羞辱。
其实不止是日本人,很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社会上都是这样,他们由于觉得为自己利益做的一切,都是理所应当的,所以难得对他人有点恩惠,就觉得对方应该百倍千倍地来回报他,至于要求别人的回报,是不是不合理甚至是荒谬,他们是不会考虑的,因为要求别人做的,当然是对自己有利的。
所以对松井而言,蒋介石的拒绝,相比陈济堂的荒唐,对他内心的羞辱更甚。他暗暗发誓,必须举起铁锤,给南京政府一击,让他们猛醒,让他们反省,这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。南京,自己会再来的,不过那个时候,会是带着皇军的大军前来!
在李思华前世的抗日战争史上,1937年末,时任中支那派遣军(包括上海派遣军和日军第10军)司令的松井石根,与日军第6师团长谷寿夫,以及上海派遣军司令朝香宫鸠彦亲王这三人,可谓是南京大屠杀的3大元凶。不过在这个时空,有了西华和西华军的存在,历史开始朝向有着巨大偏差的方向发展。
不过,在西华影响力仍然还比较薄弱的华北,很多事情的发展,仍然朝着历史的惯性前行。
1936年9月的一天,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,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训练。长期以来,华北驻屯军得不到军部的重视,不仅兵力少,而且士兵的素质也相对较差,听起来是一个与关东军司令差不多的头衔,其实大多数的时候,他这个司令,还比不上关东军的一个师团长。事实上,他原来就是一个师团长,是日本陆军第1师团的师团长。
进入1936年,日本国内侵华的意愿空前强烈,尤其军部的很多要人,都在有意识地推动这个趋势,在他们的推动下,使得华北驻屯军的兵力,开始急剧增加。不过由于日军长期的惯性,提供给田代的士兵,多数还是以新兵为主,他们虽然在国内经受过11个月的训练,但毕竟这些“社会人”长期不在军队,很多人对于军事都生疏了,因此军事训练变得极为重要,田代最近,将自己最大的精力放在了训练上面,要支撑他的野心,精良的军队是必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