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业在战略上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,就是转移农村人口。海南现有2万多平方公里的山区森林,除去少数难以管控的原始森林,我们假设通过农场的发展,最终能够管控1。6万平方公里的山林,也就是2400万亩。让每100亩承载一个4口之家,这意味着农场可以通过24万户林民,实现对1。6万平方公里的森林的有序管理和经济开发。24万户就是96万人,几乎相当于现在海南人口的40%。
我们知道,现在海南有40多万的黎、苗人口,他们本身在上述山区。再通过转移的40多万汉人,将先进的森林综合管控和开发应用系统形成,总体近百万人组织起来,不仅可以实现大农业领域的大发展,让大量人民走向共同富裕。而且上述的森林体系,本身就意味着我们根据地的稳固,整个山区将成为我们具有经济支撑的大后方。
大量人口被农场吸纳到山区,农耕区域的人口减少,而本身城市的发展,也会不断吸纳农民人口。这意味着,未来我们谈的可能就不是“3亩地”,而是5亩或者6亩地。而每户农民土地生产资料的扩大,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,有了更多的机会。
所有这些对革命整体又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我们可利用革命的物质和经济资源的扩大,对革命当然是极有帮助的。
其它还有渔业和牧业。渔业对于海南也极其重要,因为海南是个海岛,也有大量的渔民。我们要依托渔民,以前在淇澳岛,我们引进了具有一定远海捕捞能力的汽轮机捕捞船,组织将为海南引进一些捕捞船,与普通渔船相配合,发展壮大渔业。鱼肉,当然也是重要的肉食来源。李思华心里觉得可惜,以当时的技术条件,还无法发展沿海渔业养殖。
牧业,其实已经蕴含在上述的各个板块中。主要是养猪养羊养鸡养鸭,根据各地的条件,分别推广,重点是山林区域。
农地、农业之后,李思华继续讲述第三个方面即农村。
从上述农地和农业的表述中,我们已经可以窥见农村问题的解决模式。当然不只是打倒地主土豪,这只是开始新模式的基础。
按照我们对农业的规划,显然我们解决农村问题将有两种形态。
第一种自然是依据农场。农场本身就是一级基层组织,不但要有经济组织来实施建设和发展,而且要有完善的基层党组织,在党组织管理下,必须有半军事化的民兵组织,根据农场的人口规模,从民兵连、民兵营一直到民兵团、民兵师不等。这就是我们军事组织系统化的底层基础,也是我们优秀兵源的源泉。所以经营管理团队、党组织团队、民兵团队,是农场必备的三大组织体系,各司其职,互相协调。
第二种是常规的农耕区,我们将建立村、乡、镇、市的四级政府行政体系和党组织体系。最基层的组织是村,村组织直接对接各个合作社和承包自耕农,村组织还是实现本地化的多样化多元化经营的组织团队,除了种地,我们至少要做到“一村一品”,除了粮食生产外,至少发展一种有经济价值、能够让农民增收的其它产品,不管是经济作物,养殖牲畜,乃至手工品甚至是初级工业的加工品。其实按照多元化的原则,我们应该实现更高的要求,例如“一村五品”甚至“一村十品”。
乡和镇两级的功能就比较复杂。但发掘本地区的农业优势,整合生产资源,扶持农民农村,实现根据市场需求发展优势品种,组织规模化生产,或者是实现本地区的全产业多元化多样化。在这方面的职责,是其农业方向不可推卸的首要责任。
各级党组织和政府要记住,我们扶持农民无产阶级,实现他们向共同富裕的有产阶级跃迁,基础的目标就是三个字:“地”、“家”和“业”。
地是根本,有地才能有基础生存的条件。
家是稳定,我们不能让农民一直住草房和窝棚,需要通过发展逐渐富裕,协助他们建设美丽乡村家园。我们中华有几千年民居的建筑经验,我希望我们农民未来的家园,能应用这些历史的文化传承,是有文化传承的民居,而不是破陋不堪、勉强生存的贫民窟。
业是就业,是家业。农民除了种地,还有别的收入途径,如此才能通过发展而不断富裕。
同志们,如果我们做到了上述地、家和业这三个字,你们想想,农民会支持我们的革命到何等程度?有了这样的人民支持,我们就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,一定能取得革命的胜利!
会场的同志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,掌声响彻全场。这就是革命的新方向,我们建设和工作的方向!
挥手示意,等待同志们情绪稳定,重新坐了下来。李思华继续阐述。
顺便说几句其它的,我们需要理解党和政府的关系。我知道,现在几乎所有的同志,都把党和政府是混为一谈的,觉得党就是政府,政府就是党。在当前革命的特殊时期,这么理解也没错。但从根本的定位和长期来说,这样理解是错误的。
李思华的这段话让所有干部们几乎都大吃一惊,党和政府还有区别?他们静静地听着李思华的解析。
我党代表的是谁?是穷人、是工农联盟,即工人无产阶级和农民无产阶级。党是为穷人说话的,代表他们的根本利益。政府代表的谁?是“共和制度”下所有合法阶层的妥协利益,我们全中国现在人口大约已经接近4亿人,其中90%以上当然都是工人和农民无产阶级,但也有不到10%,大概三千多万的其它阶级人员,这也是极为庞大的一个数字。
这里面有一部分反动派,本身就是我们革命的主要对象,但不可能三千多万人都是我们的敌人,他们中的很多人,也会成为未来革命政府的合法公民,为国家和民族做出贡献。那他们的利益要不要保护?
所以政府是全民的政府,对于内部的利益冲突,它必须协调和妥协,所谓“共和”,本来就是不同利益团体之间,共同协商并妥协的意思。但党组织,则始终代表占人口大多数的底层人民的利益,永远不会代表全民,它只是个“多数人党”,而不是“全民党”。
这下子会场的同志们都听懂了,显然这一理论,对他们的思想冲击很大,会场内有些嗡嗡的小声说话。李思华没有去管他们的议论,继续稳稳地阐述。
所以从长期来看,代表底层人民利益的党,与代表全民的政府,彼此之间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,尤其是政府,必然要吸纳一些其它阶层的人士。这会最终形成一种二元体制,党对政府的监督,政府代表其它阶层与党代表的底层利益之间的博弈。但这未必是坏事,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的腐败,一个组织受到外界的一定监督和一定制约,这种压力本身,也是促进组织发展和完善的动力。但也需要注意,在这样的情况下,党组织的部分同志被腐蚀的危险。
这种理论,对于刘武明和冯百驹这样的“老”同志来说,心里的冲击就更大了,他们沉吟不语,默默地思考着。
第33章城市运营与地理布局
上午李思华的讲话结束后,下午同志们进行了分组的讨论。李思华参加了几个小组中的部分讨论,针对同志们的疑问补充了一些说明。显然,一石激起千层浪,李思华方案的内容大大出乎了同志们此前的预料。
李思华安排与农业农村工作有关的政府筹备人员,必须在方案逻辑的基础上,下基层调查研究,再出台政策,宁可缓而密,不可急而疏。
当然,先“分田”是必须的,用以短期激发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。但也要说清楚一些关键原则,例如土地国有,农民永续承包(签署农民可选择承包或合作社等其它形式的30年合同),基本收成(3亩600斤及以下)不交公粮,而只在超额部分中征收等,合作社的政策只能先吹风。
属于军属的优惠,另行制定专门的政策。
第二天的会议,重点集中到了城市如何运营及布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