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俱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把抢过了手里的灯笼,一堆人将她用力推向了寝殿。
此时,寝殿的门慌慌张张地从里面打开来,那人焦急的神色挂在脸上,一句“怎么了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就被人踉跄着扑了个满怀。
砰得一声,门被重重关上了,生怕谁跑出去一般,甚至“咔嚓”一声,迅速上了锁。
“祝驸马公主年年岁岁吉祥如意!”门外异口同声地响起了吉祥话。
沈俱怀堪堪稳住身形,后撤半步和安乐拉开点距离,她没注意到安乐刚才伸手抱住了自己。门外渐渐安静下来,寝殿内的气氛有些难以明说的暧昧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两人突然默契开口,都没想到对方也有话说,又停了下来,等着对方先说,然而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,于是,异口同声地补了一句。
“你先说”
“你先说”
安乐轻咬下唇,不敢看她,只垂首看着她的衣衫下摆。
沈俱怀没想到居然是下人们“设局”让自己来寝殿,一时间有些局促。
“今晚恐怕要打扰公主了,我还是睡……榻……呢?”沈俱怀赶紧指向新婚之夜睡过的那张榻的位置。
哪儿还有什么榻啊,早就被下人们撤走了。
虽然他们没有状元郎才学渊博,但是阖府上下几十人,都不知道顶多少个诸葛亮了。
别说是榻了,连打地铺的机会都没给,公主床上也只有一床厚被子,甚至炭火盆的炭都不是满的。
他们的目标:今晚公主跟驸马不抱着睡,我们都有罪。
安乐听出了沈俱怀的意思,心里有些失落,但还是强忍住,开口道:“床上也能睡……”
炭火发出细微“噼啪”声,在静谧的寝殿内显得格外响亮。
“那就多谢公主了。”沈俱怀缓缓开口。
两人就这么傻站着,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。
半晌,沈俱怀游离的神思回拢,才惊觉安乐只穿了寝衣,赶紧将外套给她披上,还不忘念叨一句,“怎么穿这么少就开门了,也不怕冻着?”
“嗯……”安乐一时愁一时喜的,也不知道听没听见,就轻轻地发出一个鼻音应着。
“时辰还早,我再看会儿书,寝殿里可有什么书?”沈俱怀将人带到桌前坐下,倒了杯热茶给安乐暖手。
“嗯?”安乐这才回神,疑惑出声,“没,书都在偏殿。”
沉默十分煎熬。
“公主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,我想听。”沈俱怀想着闲着也是闲着,就当听听故事了。
“嗯?”安乐眼神来回思索,脑海里一股脑涌进来的全是小时候在皇宫里撒野的画面,这能说?
她思虑半天,在脑子里挑挑捡捡半日,脸上的神色是换了一茬又一茬,堪比那茶楼说书的,甚是精彩。
沈俱怀端起茶抿了一口,看她一脸天人交战的表情,颇为好笑,“不方便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