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手止不住微微颤抖,朱唇轻颤,不停地喃喃,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……”。
天鸽见她反应不对,忙瞟了眼她手里的信纸,但那个角度他看不到内容,只能看向地鳌。地鳌会意,侧头瞥了一眼,信上的内容一览无余。
驸马身亡了……
她将薄唇抿成一条线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,冲天鸽摇了摇头,不知所措站在一旁。
安乐双眼失焦,眼神涣散地看着虚空。
她只觉得身体冷得发颤,颤颤巍巍地伸手抱住自己。
此刻心间仿佛有一团棉花,将宣泄的口子死死堵住,一口气滞在心间不上不下,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,全身的经脉都在强撑。
她的双腿突然卸了力,身体像一片枯叶,轻飘飘地坠落。
地鳌连忙伸手扶住她,只见她的面色已经泛着不寻常的青白色。
“公子!公子!吸气啊,快吸气!”
地鳌稳住安乐身形,这才发现她竟没有进气,也没有出气了!
一时大惊,不停晃着安乐的身子。
天鸽赶紧跨步上前,提气在安乐背后拍了一掌,一口淤血随之喷出。
她终于缓过神来,开始呼吸,面色苍白可怖。
地鳌连忙将人安置到床榻上,又小心擦拭掉她嘴边的鲜血。
怎么会?!
怎么会?!
这一定是假消息,一定是假的!
安乐费力地将捏在手心的信纸狠狠撕碎,喘着粗气用力将碎屑撒了出去,那碎片洋洋洒洒自她眼前落下,轻飘飘地说着冰冷的真相。
她终于忍不住,鼻头一酸,任由豆大的泪珠砸在地板上。
碎裂声砸在地上,也砸在心间。
她不知道,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痛!
心好痛!
本能地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,颤着肩膀伏在床榻上。
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,似乎这样能好受些,随后,断断续续哭声传出。
地鳌将被子轻轻为她盖上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烛光熄灭,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她,悲痛在心间翻涌,一颗心被撕得粉碎。
泪水决堤,像小溪一样,自眼眶冲刷而下,翻过高挺的鼻梁,顺着脸颊没入枕间。
这痛太过刺骨,她忍不住双手用力抵住胸口,试图缓解。
为什么?
为什么会这样?!
抽泣声越来越重,伤痛像剧毒一般随着经脉传至四肢百骸。
曾经短暂的甜蜜,日夜相处的美好,誓死守护的誓言……以往的点点滴滴此刻回忆起来,竟像在破碎的心口撒了一把盐,疼得令人昏厥。
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,她不怪她了。
欺骗也罢,隐瞒也好,都不重要了。
女人也罢,有所图也好,她通通都不在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