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绍见状,有些摸不着头脑,怎么如此匆忙。
联想到小种刚才的话,说老种身体抱恙,难道快不行了?
他自己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因为自己是来要银州的,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多说几句吉祥话又没有成本,有什么张不开嘴的。
他赶紧跟上,来到课堂,却见老种坐在上首,不像是快要没了。
几个种家军的将领,此时都卸了盔甲,穿着便服,陪在一旁。
见他们进来,老种站起身来,寒暄了几句。
宾主落座之后,陈绍轻咳一声,准备开口讨要银州。
老种却笑吟吟地问道:“听说陈留后是鄜州人,今年多大了?”
陈绍心中暗暗盘算,这又是哪一招?
你套近乎我也得要啊。
“太尉,绍正是弱冠之年,祖上乃是保安人,追随着老刘相公一门征战,到了先父时候,才跟随老刘相公来到鄜州,立下些许功劳,蒙老刘相公赐田产,在鄜州立足。”
陈绍很鸡贼地给自己虚了一岁,不然年纪太小,容易被人轻视。
“好,好啊,不愧是我西军中的子弟。此番连克盐州、宥州、洪州、龙州,也算是光宗耀祖,不负父辈之志了。”
不对劲!
陈绍开始警觉起来,我都没来得及拍你马屁,你咋还抢先拍上了。
陈绍以己度人,认定种家肯定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,不禁开始警惕起来。
不过想了一会,自己也没啥值得种家惦记的,又稍微放下了心。
“陈留后算了,叫官位总是显得生分,既然你也是西军的子弟,我便托大叫你一声绍哥儿可好?”
陈绍赶紧起身道:“这是老相公抬爱了。”
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,诗经说‘爰字孔嘉,髦士攸宜’,邵哥儿既已行冠,当有个表字了。”
“责以成礼,礼以载道,若蒙太尉开恩见赐,绍不胜感激。”
种师道的老师,是说出‘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’这横渠四句的张载。
陈绍心中点头,由他给自己取个表字挺好的。
种师道哈哈一笑,说道:“那老夫就不客气了,绍,继也,你以绍为名,继承了父辈战死疆场之忠烈,又能继往开来,足见有勇有谋,且志向高远就叫‘明远’如何?”
陈明远?
陈绍心里掰着手指,和原身的祖先对了对,没有冲撞他们的名讳,便抱拳弯腰道:“多谢太尉赐字。”
“来来来,明远,快坐下。”
陈绍喝的有些晕,回到客房之后,赶紧吩咐打了盆水来。
洗完脸之后,稍微精神了一下,他坐在椅子上,开始思量起来。
种家如此客气,肯定是有事。
但是这些鸟人竟然全都不说,真憋的住,陈绍绞尽脑汁,也没想出他们图自己的什么来。
有种家的小厮,端了茶水进来,陈绍坐在桌前,用手蘸碗里的茶水,在木案上画着圈。
想到自己有什么,他就画个圈,然后琢磨种家需不需要。
到最后,画的密密麻麻,发现自己拥有的东西,种家全部不需要,或者说不敢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