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是被构陷贪墨的程勉之,大理寺在他的府中又搜出五大箱银锭和铜币,这下可是证据确凿。
大理寺,牢狱。
程勉之被架在刑架上,几日的刑审令他疲惫不堪,不过,幸而有圣令在前,不得用刑。
可暗地里多的是法子折磨他。
程勉之已经两天没有喝水了,嘴唇干裂,整个人精神恍惚。
“程大人,别来无恙啊。”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。
“陈伦”程勉之艰难地抬起头,忽地讽刺地笑了笑,却因唇瓣干裂而渗出了血。
前些日子,原治粟都尉被陈威使借口调去了其他地方,而后换了他的儿子陈伦。
程勉之早知道陈威父子两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,可千防万防,他还是低估了陈威的权势。
“我倒是好奇,那些赃银你们是怎么凭空捏出来?”程勉之艰难地问道。
陈伦权当听不懂,他双手抱在胸前,“程大人还在狡辩呢,这大理寺证据确凿,早些认罪,还能少吃些苦头。”
程勉之轻呵了一声,他缓缓闭上了眼睛,不愿与这等人对视。
见状,陈伦眸中掠过一丝阴狠,永安公主一事,他便记恨上了程勉之,他为了求娶公主,不惜休了多年的妻子,还成了长安城中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。
“让程大人说话。”陈伦朝身后招了招手。
一名刑吏拿来一排竹夹,随即夹在程勉之的十指上,随着用力一拉,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,程勉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,绑在他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。
“程大人何必硬撑。”陈伦缓步上前,声音压得极低,“您夫人还在府中等您回去呢,您若是认了,顶多就是罢官流放,您若是死不认罪公主殿下该多伤心。”
闻言,程勉之疼得混沌的意识终于清明了些,他艰难地抬起头,扯着嘴角笑道:“这天下,还没姓陈”
陈伦脸色骤变,眼神中起了杀心。
恰在这时,门外传来声音:“萧大人!”
萧伯瑀缓步踏入牢狱,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大理寺卿林向松和三公主殿下赵伏绫,也就是程勉之的妻子。
自大理寺从程府中搜出赃银后,三公主险些吓失了魂,她相信程勉之绝不是贪赃枉法之人,可‘证据’就摆在眼前
没有别的办法,她只能去宰相府中求萧伯瑀查明真相,还她夫君一个清白。
一进狱中,她一眼便瞧见了被绑在刑架上的夫君,十指扭曲,顿时红了眼眶,她怒喝一声:“陈伦,你滥用私刑,本宫一定禀明圣上,治你一个抗旨不尊之罪!”
“有谁看到我用刑了?”陈伦轻声一笑,似乎毫无顾忌,“公主殿下,您还是先想想,您的夫君贪赃枉法,该当何罪?”
三公主气急,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。
陈伦看向大理寺卿林向松,意味深长道:“林大人,您向来禀公执法,对于这种贪赃的行为,您可得慎重啊。”
林向松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怔,下意识点头应是。
他的官职虽然在陈伦之上,但陈伦显然是仗着陈家的势力狐假虎威。
陈伦显然是很满意他的态度,随即,胜券在握般转头瞥了一眼萧伯瑀,躬身行礼,“下官告退。”
牢狱内,三公主心疼地触碰程勉之的脸颊,见他唇瓣干裂,命令道:“将人放下,拿水来!”
狱卒们瞥了眼萧伯瑀的神色,旋即连忙照做。
被放下来的程勉之艰难地给萧伯瑀行礼,“萧大人”
“我有一事相问。”萧伯瑀缓缓开口。
程勉之道:“下官绝不敢有半分贪墨之心!”
三公主也连忙道:“萧大人,我夫君是被人诬陷的。”
萧伯瑀没有说话,他看了眼四周的狱卒,旋即道:“你们先退下。”
“是!”
见狱卒退下,林向松不想淌这一浑水,他开口道:“下官先行告退。”
“林大人。”萧伯瑀忽地喊住了他,“还望留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