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时:
言语谨慎的芳斓和落败而走的息茗,以及两位为沈良时确诊无碍的太医皆愣在原地,一口气顿时提不上来。
沈良时残存的意识驱使着她抓住了林双的手,她双眼瞪大,看着幕后黑手的林双竟能坦荡得事不关己般,她口中还有余血,只能含糊不清地道:毒妇
话落,她便昏死过去。
林双接住栽倒的沈良时,抬头看向尚在惊愕的四人,脸不红心不跳道:她说,救我。
游园惊梦
沈良时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觉。
以往的两年在承恩殿中,她虽吃不饱穿不暖,起码能够一觉睡到午后,承恩殿是个不祥的地方,很少有人会踏足,每每经过都恨不得长了八条腿走的更快些,自然不会有人吵她,这也是她这两年中仅存的慰藉之一。
而此时此刻,即使她意识尚在朦胧中也能感觉到周围围了好几个人,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。
百汇所原本是未开府的公主在宫中的居所,不比妃嫔的宫殿富丽堂皇,反倒是朴素淡雅,但也比承恩殿好的多。
林双四处走走看看,随手将启蒙用的《三字经》扔回书架上。此时所有人都一股脑围在昏迷不醒的沈良时身边,自然没人有空管她。
皇后听说沈良时突发恶疾,连忙带着太医院院首,一窝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,挤在那间略显寒酸的小屋子里。
林双靠在门后的角落里,上下打量那个身着宫装的女人,她面容姣好,约莫和沈良时差不多的年纪,说话待人和风细雨,等太医诊脉的间隙里她就端坐在太师椅上,一丝不见松懈。
不愧是能当上皇后的女人。林双点着头心想:如此情景,她竟然还亲自带人来看望曾经的对头。
回皇后娘娘,禧妃娘娘是常年居住在阴潮之地,加之吃食用度不足,身体逐渐劳损,此番春日,又寒气入体,感染风寒,这才病倒了。
宋颐婕问:严重吗?能否根治?
太医道:好好调养的话不是问题,否则留下了病根,只怕以后会有体弱之症。
宋颐婕沉默片刻,对身后的芳斓道:你将此话原样回禀皇上。
她又对太医道:孙太医尽力为禧妃医治便是,这些日子她就先住在这儿养身体,每日的药定时由太医院的人送过来,至于后面的,听皇上的安排。
乌泱泱的人散去,百汇所的里顿时安静了下来,皇后没给明确的指示,林双自然是继续伺候沈良时,不过好在皇后是个有良心的,给百汇所指派了两个洒扫的小太监。
他二人手脚麻利的将一应事务收拾好,为她们主仆二人准备了一些日常用的家伙事儿,还给林双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便安静的退到角落里去继续干自己的活。
林双双眉一挑,拎起碧色的宫女衣服抖了抖就换上了,依旧有些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。
榻上的沈良时咳嗽了两声,嗓音沙哑地道:林林霜
哟,醒了?
坐在门槛上的林双拍拍衣摆站起身,倒了杯水递给坐起身的沈良时,还不忘道:你看,这不就出来了吗?
沈良时有些怔愣地扫过屋里的环境,没好气地道:你把我打得吐这么一大口血,我差点以为你能直接让我住进慈宁宫去。
林双哼哼地笑了两声,说话要忌讳,不过只要你愿意好好地、积极地配合我,这还不简单?
沈良时躺下,一拉被子盖过头顶,闷声道:拉倒,少说两句大话吧,小心闪了舌头。
林双也不再与她争论,坐回到门槛上,仔细打量起院中的布置方位。
突然,一个小脑袋从远处的墙角几乎贴着地面钻了出来,偷偷看她,察觉到林双的视线,他立马缩了回去。
林双支着下颌,漫不经心地道:你跟晏嫣然这么大的仇啊,这都两年了,她的婢女见到你还是吹胡子瞪眼的,你跟我说说你都怎么磋磨她了?
沈良时道:这有什么好说的?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嚣张事。
几日前在天坑上大杀四方的林双不赞同地摇摇头,这不好,我不喜欢做事太扎眼,招摇。
沈良时:
扛不住林双一直追问,沈良时只能大致和她说了和晏嫣然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