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单用棍子拨了拨火堆,火势小下来,他大声招呼道:好了,可以吃了。
我去叫他们俩。林双当即大步流星地朝远处的二人走去。
成婚之喜
林单婚期将近,各方门派遣人前来祝贺,双木城中人员流动起来,相比之前更为热闹,但随之出现的麻烦也多起来。近几日堂中人忙的脚不沾地,连同林散也没能再去听曲喝酒,整日焦头烂额地被支使来去,苦不堪言。
江南堂上下,恐怕只有林双一人没有哀嚎。
你在躲良时姐。
午膳时分,林似端着自己的饭菜,神神秘秘地凑到林双对面。
林双用筷子扒拉两下碗里的饭菜,淡淡道:没有。
林似质疑道:是吗?可这是回来之后你第一次自己在饭堂吃饭,以前你不是带良时姐出去吃,就是和她一块儿的。
林双道:这几日我不是在忙吗,你老观察我做什么?交给你的活都干完了吗?
林似拍拍胸脯,傲然道:那当然了!区区监工小事,对我而言易如反掌!
少吹牛了,等师父查过不合过关你就知道哭了等等!林双从饭碗中抬起头来,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一番近日的事务,并没有任何需要监工的,你监的什么工?哪儿需要监工了?
林似不疑有他,你不知道吗?爹吩咐人在堂中新修一个院子,这几日就完工了,我正带着人查看有什么遗漏的,待到忙完这一阵良时姐就要搬进去,以后不跟你住一处了。
林双忽地皱起眉,将筷子拍在桌上,我怎么不知道这事?谁答应了?况且
她顿了一下,眼睛左右转动找到一个借口,况且说修就修,钱多的没地方花吗?
林似哇了一声,对林双刮目相看,师姐你说这话,好像以前花钱不眨眼的人不是你一样。
二人说话间,屋外突然下起倾盆大雨,雨声噼啪作响,浇灭灼热,将双木城笼在一层朦胧中,泥土的腥味迅速弥漫起来。
林散从雨中跑进来,人已经被浇个半透,他赶上饭堂的末尾,忙碌一个上午总算吃上热饭热菜,正端着碗朝二人走来,你们也在啊,太好了!
林似见他一身水淋淋的,嫌弃地坐远些,问:你怎么来这么晚?
林散扒拉几口饭菜,道:来了几个草原人,城门的弟子不敢轻易放行,叫我过去看看,一来一回就耽搁了。
林似问:放他们进城了?
林散道:嗯,他们说是来参加婚宴的,没理由不放行。
对面的林双冷不丁道:多找些人盯着他们。
林散摆摆手,这我知道,放心好了。
筹备婚宴的事情有林声慢和林单亲自督促,这几日堂中专门找人来为弟子裁制婚宴当日的新衣,一直等着量尺寸。午饭后也不见雨停,手头的事也只能先搁下,林双打算趁这个空隙将此事解决。
她打着伞一路回到自己院中,正见沈良时送着一名妇人出来。
林双在檐下收起伞,问:谁啊?
渃湄的奶娘,过来与我交代成亲当日的事宜。沈良时拿了帕子擦干她淋湿的肩头,道:她说杨府还有急事等她,留不住。
杨渃湄随祖父母迁到江南后,只与江南堂的弟子们走的近,闺中好友都留在京中,远房表姐妹又不熟,此次成亲总不能找江南堂的人去帮衬新娘子,幸而有沈良时在,她自然成了杨渃湄的娘家人了。
沈良时反问:今日怎么有空?用过午膳了吗?
林双只当听不出她的调侃,坦然道:用过了,刚从饭堂过来,等他们来给我量身裁衣。
沈良时轻轻哦了一声,拿着帕子自顾回屋去了,林双在背后偷偷觑了她的背影一眼。
那日的事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,林双摸不准沈良时是怎么想的,怕她只是一时产生依恋,或是正在兴头上就多说了几句,她便哑了声,想再等等,仿佛能给自己等来一个十全十美的结果。
雨打砖瓦,林双默不作声地回到书房中,静静等着这场雨下完。
六月初七,挑了又挑的好日子,整个双木城都洋溢着喜庆。红绸从江南堂正门一路挂到杨府,点缀两岸,数十艘船只相衔绕城,鞭炮锣鼓声震天,百姓围得水泄不通,欢呼声不止。林单头戴玉冠,身着层层锦绣大红袍,立于最前端的船头之上,其后是随行前去接亲的弟子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