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领上面还不明显,从被遮盖的锁骨开始,一片连着一片的吻痕落在苍白的皮肤上,显眼的可怕。
沈玉姝呼吸一滞,“啪”地一声,将铜镜反扣在锦被中,慌乱地拉紧衣服。
尚珏的确在身体力行地实践,先前答应她不在暴露肌肤处留吻痕的承诺。
但总不免在衣服下,多了几分报复情绪,牙印混着吻痕,一块好皮都找不到。
她轻缓了气,好算也两人暂时也不会再见了。
想到这,
沈玉姝揉了揉额角,想起昨夜因着疲惫,而被搁置未做的事,便披衣下床,往妆台边走。
屋里熏着炭,此时只穿菱袜走在地上倒也不觉得凉。
此时妆台边高低堆落着不少盒子,有些挡着脚。
沈玉姝垂眼望去,一水的紫檀木,透着娇贵的奢紫意,上头沿边描着细致的金线,在锁眼处漂亮地收了边。
尽数是盛过尚珏礼物的盒子,在她屋里堆落一角,沈玉姝有一种被浸透的感觉。
沈玉姝沉默了一会,弯身将盒子捡起,堆落在妆台上,逐个打开。
里头铺着浓艳的红绸,艳得有些灼眼。
她却像是没看见一样,从妆匣里抽出件件首饰,从发簪到耳饰,一溜皆是南珠珮。
全是尚珏送的,沈玉姝后知后觉发现,尚珏似乎格外青睐南珠配饰。
她敛眉细致地将首饰收拣,放进紫檀木盒中摆放整齐,再逐个扣上。
最后两个盒子空出时,她腕间南珠镯在桌沿轻磕了一下,发出一阵短促的声音。
沈玉姝平白地想到那套五金。
她迟疑了一下,出于莫名的心情,到底没将它取下,只顺着手腕往后捋一段,避免再撞上,免得磕坏了娇嫩的南珠。
“小姐。”房门被人敲响,“太子殿下派人送了东西来。”
沈玉姝落在妆匣扣眼上的手一顿。
桌上一排紫檀木盒还分外嚣张地彰显着存在,昭示着它们主人的恣意。
那主人又送了新的来。
沈玉姝微怔,下意识就想拒绝,却意识到侍女说的是“送了东西来”,而不是“送东西来了”。
陈肆,或者别人,将东西送到便离开了。
或是避嫌,或是避免她不收。
沈玉姝更倾向是后者,目的让她无从拒绝。
她稍抿了唇,起身拉开房门:“给我吧。”
一开口,她才发觉自己嗓音有多哑。
侍女“欸”了声,将一方长条形紫檀木盒,和一方巴掌大的木盒递到沈玉姝手上。
“是陈大人送的。”
沈玉姝应了声,掀下眼皮看了一下,便将门关上,走进房间,在一处抬高的地台边坐下。
她随手将小木盒搁在地上,手上将长条形盒搭在腿上,扣开锁眼,打开。
先见的是通体莹润的汉白玉,雕着龙凤浮雕,圆柱长条。
赫然是书肆里那支白玉长萧。
尚珏将这送与了她。
旁边跟了一张纸条,上面是尚珏力透纸背的字
——新年礼物。
他没忘了给沈玉姝的礼物。
沈玉姝情绪上涌着复杂,她很难形容现在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