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珈见他这幅行尸走肉的模样,有些恨铁不成钢:“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,你娘倒也是个痴情种,也没见她和你一般丧气。”
柳时暮捂着伤口,微微用力,手臂上传来痛感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。
“是啊,情之一字最难解,我也是现在才知道,阿娘当初有多坚韧。”
瑶珈不想同他说这个,转移话题道:“就你回来这点时日,伪装、刺杀、下毒和水淹你是挨个试了一遍,柳时暮你倒是难杀。也不知幕后之人是实属倒霉,还是找的刺客都是些半吊子。”
“我以为她会放弃的,没想到竟是如此锲而不舍。”
“你知道是谁?”
柳时暮道:“心中有数。”
“你小子结的仇人倒是多,在我这住完正月就走吧,风头也过去了,大……”婚也结了,你也该死心了。
后半句到底是没说出口,瑶珈轻咳几声以作掩饰。
柳时暮却异常坚定:“我需要找到婳儿,才能放心离开。”
哪怕心知柳锦婳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,瑶珈也不多加劝阻。琼娘的孩子,都和她一个样,死犟。
“罢了你休息吧,老娘我陪了一夜的客人,如今也是困乏得紧。”
柳时暮叫住她:“姐姐身边可有得用的人,可借我一用否?”
瑶珈扬了扬下巴:“昨儿接你进来那个,唤作乔三,人也机灵,你尽管使唤去吧。”
“多谢,不打扰姐姐休息。”
—
梅花一簇,花上千枝烛。府内梅花开得正好,姜樾之便折了几枝回院里。
府内全是来往祝贺的宾客,以往身为靖国公府长女都是要出门待客的。
但姜樾之实在提不起精神,便同正院传了消息,说是留在院中背宫规宫训,免了出门迎客的麻烦。
梅花插入青釉面瓷瓶中,姜樾之拿小银剪子细细修剪着。一些无用的,影响美观的统统剪去,毫不留情。
“娘子……”南星带些急促的声音传来。
姜樾之眼皮未抬:“怎么了?”
南星才慌慌忙忙将事情始末都说了出来:“扶风来信,昨儿寄浮生遭遇江湖刺客。直奔柳小郎君,他负伤离开,扶风说再无他的消息。”
咔嚓一声,带着花骨朵的枝丫应声而落。姜樾之微不可察的失神了片刻。
“这事已经发生了多回,柳小郎君被下毒,好在东西没有入口,之后还被推入水渠,都堪堪捡回一条命。只有这一回,实实在在受了伤,而且不知所踪。”
姜樾之回头,声音带着隐隐的忍耐:“你一直同扶风有联系?”
南星咽了口唾沫,心虚回答:“是。”
姜樾之抿唇不语。
南星心中越发焦急:“起先是娘子让我通知扶风去韶光苑接人的,之后的种种……奴婢只是担心娘子。”
……放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