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珩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踩在了铺满的触手上。
那丛月季长得很高,钟珩还要跳一下才能到地面,落了地赶紧心疼地把那些触手收了起来。
“没扎坏吧?”
触手们在钟珩眼前挨个展示了一遍自己,抖一抖,被扎到的地方的绒毛就都抖掉了,接着长出新的来。
看到这些小东西没事,钟珩才放心地把它们揣回了衣服里,蹲下身去看那堆花。
这些花刚遭了一次暴雨的洗礼外加自己踩了一遍,却一根倒下的都没有,就连花瓣都没掉一片。
钟珩伸手往花瓣上摸了摸,是一种奇怪的、软腻腻的手感,不像真花,而且一捻就碎,更不像刚才能挺起一个人的东西。
钟珩想再摸一朵试试看,刚松开手,就发现手上都是殷红的汁液,像极了第一晚在水晶吊灯上看到的那些滴着血的花。
他的手放在了另一朵月季的花瓣上,轻轻一捻,仔细观察才发现,那根本不是碎了,而是——
化了。
那片花瓣上沾着点雨水,两片花瓣的汁液叠在一起,又混了水,刚才被钟珩错过的味道终于让他捕捉到了。
铁锈味儿,带着一点点腥,和腐烂的臭。
钟珩有点猜到是什么了,猛地站起来弄得头一晕,又蹲回去,下意识抓到了旁边的月季花梗。
尖刺扎进钟珩的手掌心,鲜血瞬间沿着刺被吸进花茎中,同一根上的花苞缓缓绽开,在钟珩眼睛里慢慢放大,最后大得可以把他整个人都装进去。
钟珩双目变得无神,那月季太好看了,并且在不住地邀请他。
在他的手马上要伸进花蕊里时,一个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,死命地将他往后拽。
钟珩一个重心不稳被拽得坐在地上,“嘶。”
好凉。
糯米团子拽完撤回触手,钟珩意识还没太清醒,它跳上钟珩的肩膀,触手薅着他的耳朵,在他耳边不遗余力地——“嗷”了一声。
“喔!”
钟珩眼神瞬间清澈,捂住耳朵,感觉自己以后要当一个聋子了。
他敲敲自己的右耳,还能听见“咚咚咚”的声,好像没事儿。
但下一秒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了,他伸出一个手指轻轻一抹,红色的。
钟珩侧头去看那个蒲公英。
小团子自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,眼巴巴地盯他,还缩了缩脖,下面一半滩成水了贴着钟珩,带着一点愧疚。
钟珩看它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有点好笑,再说他本来也没生他的气,说到底它还帮了大忙。
钟珩上手揉了揉糯米团子的头,把那点血蹭在了那丛白花花的毛里。
“谢了。”
小团子一听,开心了,支棱起来,做起了后续补救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