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有各的难处,赵秋家从前也仅仅是维持得了温饱,还有些余力。
这一遭来,可谓是重创,半生心血全没了。
只幸好,一家人都平安无事。
“有什么事别自己担着,千万要告诉我们,大家一起想办法,再难的事,也能解决的。”
姜宁看着他,“我收了一些东西,你先拿回去应急。”
犹豫了一下,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,“这是一两银子,我和长昀商量后,便拿了这么多。”
赵秋一看银子,立即摇头,“东西能要,这钱不能——”
“别急别急,先听我说。”姜宁解释道:“多了怕你们心里过意不去,但少了又管不了什么用,这一两正好,能添些简单东西,又不会太多。”
“宁哥儿……”
“好秋哥儿,你那时能来帮我,那份情,便不止这些,更别说阿娘不在时,你们帮我们照看了多少次小宝和小小。”
金银好算账,不过是几十、几百、几千,总是有数额的。
可人情全靠心里如何想。
姜宁这人处事原则简单,便是谁对自己好,他就会对谁好。
对赵家、王家、杨二爷都是这般想的。
“哎,秋哥儿和王家大郎等等。”朱红从屋里急急忙忙出来,怕他们走了,“这包袱里是几身衣服,虽是旧的,但都洗干净晒过,放在家里他们都不穿,我原想改一改做成别的东西,这下是派上用场,你们一并拿回去。”
王子书肩上背了一筐东西,手里还提着一些。身边赵秋又被姜宁塞了一两银子,二人对视一眼,心绪翻涌。
姜宁接过朱红手里包袱,递给赵秋,“好了,趁着还早,赶紧回村里收拾一下,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日子还长着,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好。
等送走两人,一家人坐在院子里,连小小和小宝都安静了,托着脸不说话。
不知是谁先叹了声,跟着就是一串叹息声。
“王邦一家真是害人害己,遭报应前还连累其他人。”姜宁忿忿道:“真是祸害。”
朱红叹道:“他现在是自食恶果,烧掉了半条命,往后也折腾不了什么了,只是可怜秋哥儿家。”
卫长昀看姜宁气得不轻,“明天一早,我就去里正那儿问问,官府打算如何处置。”
“嗯,这是再好不过。”姜宁想,得让王家赔,倾家荡产都得赔。
不然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。
好在人没事,还有地方住,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-
经历了王邦纵火这事,姜宁有一阵心神不宁的,白日里在食肆,就一直琢磨这事。
过了好几日,从卫长昀口中知道赵家安置好了,才开口和他说自己的想法。
夜里,外面都安静下来,偶尔听得到几声狗吠。
姜宁盘腿坐在床上,用一块布垫着今日收的铜板,一个个擦干净了往罐子里放。
卫长昀看书时,听着声音也不觉得扰人,只不过等他看了会儿上床时,发现姜宁还在数。
显然是心不在焉,飞到别处去了。
“铜板被我拿走了都没反应,在想什么?”
卫长昀问道:“是赵家的事?”
“不是。”姜宁眨眨眼,显然收回了心思,“是小小和小宝。”
卫长昀一听和俩孩子有关,眉头微蹙,“怎么了?”
“王邦声称自己醉酒,家里人口径也一样,都说醉得不省人事,但我不信。”
姜宁说出自己的疑惑,“要真的像一滩烂泥,还能放一把火时,精准找到易燃物吗?”
赵家的房子不说全是砖房,但院墙和厨房那一块,可都是石头砌的。
想要一下烧起来,并不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