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宁道:“我觉得他是在报复。”
报复不了他们,就去报复赵家。
反正他挨了镇上王员外家一顿打,早就成了半个废人,失去了做工的地方,其他人家知道他名声不好也不要。
卫长昀想了想才道:“那他为何不直接去烧了老屋?”
这件案子县府那边还在查,里正亦是在配合,但具体什么样,还得等结果出来。
县府那边要优先打人、伤人或者命案,其他案子人手就不够。
“老屋有什么好烧的,空荡荡的一个屋子,烧给谁看呢。”姜宁摇头,“报复二字,就是为了诛心,让人难受,要是对方不在乎,或者看不到,又有什么意义。”
“我有点担心小小和小宝。”
姜宁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会把人往坏了想的,可他会对之前就做过恶的人有防备心。
“你是担心王栓会来找小小和小宝?”卫长昀知道姜宁的担心,道:“镇上人来人往,比村子里人多但也复杂,要是在巷子街口被带走,的确难发现。”
姜宁“嗯”了声,“其实不只是王栓,我更担心姜大志。”
恶人静悄悄,必定在作妖。
距离他们上一次碰到姜大志,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。
那次姜大志被人从赌坊里赶出来,之后怎么样他们也没特地打听,只是偶尔从赵秋二姐那儿知道一些消息。
无非是姜大志另娶了寡妇,结果好了一阵,对寡妇腻了后,竟是连人家的田产都卖了。
姜富贵和姜万贯兄弟俩趁着当初给的那笔钱,好不容易成了家,结果姜大志经常闹,家里也不和睦。
再多便没有了。
按理来说,姜大志那种人不可能因为一封和离书就安分。
和离书断的是跟朱红夫妻关系,论起来,姜宁还是他儿子。就算是卫家的人了,可这种闹上门的,从前也不是没有。
“姜大志是个好赌的人,绝无可能改邪归正。”姜宁数完铜板,把钱罐放回去。
“这世上有几类人,要想改邪归正,难于登天。”
卫长昀知他担忧不无道理,理了理被子,待人躺下后,亦是吹了灯躺下。
“哪几类人?”
姜宁往他怀里一靠,抬眼时笑盈盈的,“赌徒、瘾君子、色鬼、懒人、撒谎精。”
“与人相处,得远离这几类人。”
卫长昀笑了笑,捏捏他后颈,替他缓解疲惫,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虽有人出淤泥而不染,却适用于大多数人。”
“自是。”姜宁打了个哈欠,闭上眼,“这段时间,让小小和小宝尽量都在食肆附近玩,我能看着点。”
要么在家,要么在食肆,他和朱红两个人都能看着。
卫长昀“嗯”了声,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,“待考完我便有时间多帮你些。”
“那可不要,既是好好准备了这么些年,便要一举得中,可不兴考前就想考不中的事。”
姜宁皱皱鼻子,“院试接着是秋闱,秋闱不到半年便是春闱,哪来的时间。”
卫长昀失笑,只答应“好”,都听他的。
姜宁不自觉翘起唇角,心想有卫长昀真好,什么事有商有量,还能想到一处去。
从前不知和人在一起是这样的感受,如今有了,才觉得理应这样。
合适、喜欢缺一不可。
“过几日要到端午了,你私塾可能休息一两日?”
“嗯,会放三日假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怎么了?”
姜宁笑而不语,只是捏捏他的手腕,被人捉住手才道:“夫君,莫不是忘了我们还未圆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