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何榆的眼睛,似是要看穿她的想法:“既如此,你还愿意查下去吗?”
御史中丞以为何榆就算不会退缩,也会犹豫一二,谁知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了,如她还未得知此事之前一样果断。
何榆当然会答应了。
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!
管你什么开国功臣、宗室亲王,她不仅要查,还要查这些人的亲朋好友,上司同僚。
只要她牵扯的够多,还愁不能遗臭万年吗?
御史中丞拍拍她,很是欣赏:“很好,那便由你代为问询,尽力从冯琳嘴里得到突破口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*
和州刺史冯琳没个正形地倚靠在椅背上,悠闲地打量着这间在寻常官员看来,如洪水猛兽一般的问询室。
听到开门声,她头也不回,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道:“又来了?”
何榆行礼:“下官御史台侍御史何榆,奉命前来,就常玉之死一案问询大人。”
“哟,换人了?”和州刺史这才来了些兴致,回过头看她。
“何榆?”她想了想,“没听说过。”
何榆倒也不在意:“下官不过六品小官,大人没听说过实属正常。”
“品性倒是不错。”和州刺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,“想听我说什么?”
何榆慢条斯理地理着证据:“常玉一死,她的随身书吏和同僚就都升了官。”
“再加上这充满了打斗痕迹的死亡现场却被临阳令强压为自杀。”
“冯大人,这怎么想都说不过去吧?”
和州刺史点了点头:“嗯,有理。那依何大人的说法,临阳令和那几个升官的,倒是嫌疑很重啊。”
“与本官有何干系呢?”她又倒在了椅子上,等着何榆的回答。
何榆只是接着加码:“可常玉的遗书上明确指认了大人,这也没关系吗?”
和州刺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突然大笑:“何大人可真会开玩笑。”
“倘若真有这样的遗书,临阳令又如何大人所说,怎么会不将其暗中毁掉?”
“大人这就说到重点了。”何榆也笑笑,“这遗书并非在常玉住处,而是被其提前寄回了家中。这不。”
她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:“就是这个了。”
和州刺史猛地直起身子。
正要开口时,何榆却将信重新收了回去。
“何大人这是作何?”和州刺史有些迷惑了。
何榆苦口婆心:“大人,下官之所以一直好言相劝,正是为了不让大人蒙受冤屈啊。”
“常玉信中牵涉之事重大,如何能是大人一人指使?依下官拙见,大人定是被人威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