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您离开之后,我探过了您所说的,您二师兄吴云贺留下的刻痕,我在那地穴里另一条路里,发现了一个死去的白云村村民,见那黑色链条扎在他胸口,也不知是否该说是因果报应。
想来姜门主下一站必是盈洲,我便向大师兄问了些盈洲之事。想来他当时给您的印象是不太好的,但关于探寻消息,他是真有点门路。
盈洲不得轻易许约,更不得轻易许期,许期比普通许约更为危险,这便是大师兄的忠告。同时,盈洲之乱距今不过几年,是否还有邪祟残余无人知晓,要千万小心。
祝一路顺风。”
落款人,燕烟。
姜涟清无意识地笑出了声。
不得许期。
她还是太过相信楚逢生了,说什么不过口误,实际上就是知道许期比许约更加严重吧?!
姜涟清将信纸一收,甚至想了几十种逼楚逢生说真话的办法。
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。
她还是觉得,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理由,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,莫名其妙灵魂出窍,与一具尸体绑定。
无论遇上什么人,都不该把自己的身份托盘而出吧?
更何况他们也没认识多久。
想到这里,姜涟清突然觉得心绪复杂。
他们明明没认识多久,为什么想要陪她走这一路呢?
为什么呢,楚逢生?
*
云海之上,便是浮洲。
姜涟清站在船头,吹着徐徐海风。
云海比起沧澜海,看着倒是温和多了,不知是否是因为它处于浮洲下方,而浮洲素有江南意。
江南之意,水墨天成,雨雾如画。
淅沥沥的小雨说来就来,一点一滴落在海面,混杂在海浪里。
雨雾渐浓,姜涟清回到船内坐下,还不忘看着烟雨朦胧。
大概是第一次出远门,看什么都觉得稀奇。
楚逢生见她不止地望着窗外,走到她跟前坐下,递给她一株云蘅草。
姜涟清思绪回笼,疑惑:“嗯?你干嘛?”
楚逢生:“你拿着一会。云蘅草对梳理经脉也有用,你刚突破化神不是?百利而无一害嘛,等下船再还我。”
姜涟清点点头,表示接受了他的好意,继续看着窗外。
上一次见到下雨,还是她和楚逢生在晨雾苑里,他告诉他,是因为她想,所以她才去做了。
此话不假,无论如何,的的确确是因为她想。
更多的,是她不想他们就这样无声息地死去,同样也不想有更多人死去。
所以她着急。
她急着南下,即便早已有人指出她当时的实力不足以抗衡妄洲邪祟。
倏然停下三个月,再见来时,又觉着当时状态太过紧绷,一切都窒息。
姜涟清手上的云蘅在她葱指间捏着。她缓缓将目光转移到身前人上:“你来到这里只有九十八岁吗?那你之前的修为是什么境界的?”
虽然她说着不想过多探究楚逢生之前的事,但真的完全不知道,她也不乐意。
楚逢生一挑眉:“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?”
姜涟清:“就是问问而已,如果一路都不说话的话,那这段行程也过于无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