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以纾将经书接过来,直接开始翻看。
夜风穿堂而过,复金珩离开后,钟阁老静坐于堂内。
复金珩:“不冷么?”
钟阁老将其称之为‘化物’了。
林以纾抬头,不解地蹙眉。
大雾中,古树丛立,树干粗壮,盘根错节,枝丫如铁爪般向四方延展。
王兄为什么突然对她比之前更好了。
戴着玉韘的手按向她的嘴角。
林以纾摇头,“不冷。”
林以纾:“当然不衬。”
林以纾:“此蛊的名字叫什么?”
近好近。
可每次面对她的问题,总是亲历亲为,及时赶到。
林以纾意识到,她在翼室中找到的藤蔓残骸,肯定是假的。
林以纾:“?”
林以纾发现钟阁老给蛊取名字分两类,一类是如‘探花蛊’一般,用不同的身份给蛊取字,一类是如‘相思长’一般给蛊取意。
复金珩:“殿下觉得这枚玉韘和我衬么?”
林以纾将蟾蜍玉韘递出,“如若王兄你把这蟾蜍玉韘戴上,我就不再和王兄闹别扭了。”
林以纾抬眼,“反正王兄那时不待见我,想将我送去封魂阵。”
复金珩沉默了片刻,他专注地盯向她,“自己想想。”
他道,“我不希望死后,这片山庄沦落为祟地,想必您也不希望。”
舍利子上下沉浮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,上下转了一个圈。
林以纾眼皮一颤,“我明白了,她死去后,赭蛊察觉到有外人在搜查她的尸体,从她的心里爬了出来,躲进了她的骸骨里。”
林以纾腼腆地抿了抿朱唇,她看向图册中的水墨画。
复金珩的指尖在林以纾的指缝间轻缓地摩挲,“殿下的手指很细。”
当时蛊中最厉害的存在了。
复金珩:“如果我那时候不喜欢你,我为何要抛却政务,去榕树林找你?”
她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指尖,她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了,但就这般轻易地被哄好了,会显得她适才的别扭和挣扎十分恃宠而骄。
她本以为那夜在翼室里诱惑她的是阵法催出来的邪祟,没曾想竟然正是这位活了许多年,堪称蛊大人的‘新郎官’。
林以纾将瓷盖盖了回去。
庭院中的石径被雾气掩盖,只能隐约看到石阶上长满的青苔。
复金珩却抬起手,伸向了她的脸。
钟阁老拿过册子,“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,这些人曾经都是我山庄的仆从,因为发现了一些事,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,赭蛊维持了他们一些时日的生命,却没有完全救回他们。”
钟阁老:“找东西用此物很方便,它会指引你方向。”
马车外,戚亲王的那枚腰牌被挂在车辕前方的横木上,散发淡红的光,为手握缰绳的车夫指引方向。
他道,“王女说的对,养蛊养到了尽头,其实是蛊控制人,我现如今已经分不清,说这些话的到底是我自己,还是我身体里养了这么多年的蛊。”
他时常抬起手咳嗽几声。
钟阁老说了太久的话,咳嗽得更厉害。
林以纾打开自己备好的图纸,摊开,这上面画的是明红身上的蛊,约莫有五个手指头加起来那么长,红豆蛊颗颗相连,连结成长链。
这样强横的蛊,谁知道已经藏于北境,做出了怎样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