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还是被捅到老师那去了,班主任把我们叫去办公室,那里站着兰熙然的父母和他本人,他一见到陈没,立刻像受惊的鹌鹑,脖子猛地一缩。
“你看把我儿子吓得!前几天回家,身上全是内伤和淤青!”
兰熙然母亲“啪”地把一张单子拍在桌上。我偷瞄一眼,上面写着“多处软组织挫伤”。
一个运动员身体上有软组织挫伤可太常见了。
我带着不屑,扫了他父母一眼。
能教出这种喜欢骚扰别人的人的父母,我看不上。
果然,老师拿起那份报告,问兰熙然:“这是运动会那天的事儿,我跟你们教练确认过,你报了好几个项目,对吗?”兰熙然怯怯地点了点头。
我好奇地瞥了眼陈没,不知道他们那天在厕所做了什么,把人弄成这样。
“熙然妈妈,孩子运动会上受了伤,我们都很心疼。学校有保险,后续治疗费用您放心,学校会负责跟进处理。至于您提到的这件事,”班主任顿了下,语气温和但坚定,
“我们陈同学一直是年级第一,心思全在学习上,实在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。”
班主任目光温和地看向兰熙然父母。他父亲显得有些不耐烦,频频低头看表。
老师仿佛没看见,继续温言说道:
“孩子们之间闹点误会是常有的事。咱们做家长的,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下结论,对两个孩子都是伤害,您说是不是?眼下孩子养伤要紧,不如先把这事儿暂时放一放?等孩子好了,咱们再坐下来好好沟通,把误会解开,别让孩子心里留个结。您看这样行吗?”
兰熙然妈妈似乎还想争辩,嘴唇刚动,就被她丈夫不耐烦地一把拉住胳膊打断:
“行了行了!搞体育的受点皮外伤就咋咋呼呼,还赖到个小姑娘头上,丢不丢人!”转头对班主任敷衍一句:
“老师费心了。”说完,拉着妻子就走了。
班主任让陈没先回教室,只留下我。陈没迟疑地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我好几眼,最终还是关上门出去了。
“辛黎,跟我来。”
老师领着我,找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,锁好门,和我一起在沙发上坐下。
“辛黎啊,你知道你能进这个班,是因为陈没同学吧?”
我默默点了点头。
“我知道你挺安静的,也守纪律,没影响大家学习。但是你的美术和音乐老师都跟我反映,你在艺术上特别有天赋。既然学习这条路你觉得难走,不如考虑一下艺术方向?美术老师对你评价非常高,总夸你画得好。”
我有些犹豫,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“你想想看,陈没同学将来肯定是要进顶尖大学的。这些顶尖大学也都有非常优秀的艺术学院。难道你不想和她继续在同一所大学吗?而且,如果决定走艺术,这事赶早不赶晚。早点定下来,你才能更早地系统学习专业知识,打好基础。”
老师的话像小石子投入心湖,泛起涟漪。直到坐回座位,那些话还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。
“龚老师说什么了?”
我趴在桌子上,把脸埋在胳膊里,闷闷地说:“走艺术。”
“你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