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自己小的时候,是否也像钟义寒说的那样……烦人呢?
他忽然有些迷茫了。
宁澈看向钟义寒:“既然带孩子这么辛苦,那她到底是会更舍不得这个孩子,还是会嫌他太烦而不要这个孩子了呢?”
钟义寒一句脏话噎在喉咙里。这人怎么这么执着于扔孩子,脑子有病吧!
宁澈自嘲的一笑,怎么又钻进这牛角尖里来了?况且自己跟个大男人能探讨出什么结果来。
两人互相都看不上对方,虽坐在同一处,却各自将身子都往外偏了偏,以离对方更远一些。
可毫无预兆的,宁澈忽感到自己腿上一阵温热。他抱起孩子来一看,这孩子竟然……尿了。
宁澈一把将书澜拎起来:“这!”
钟义寒回过头来,见书澜被高举在半空中,下身还滴着水。而那位夏公子身上,也洇湿了一大片。
“我天。”钟义寒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,只能手忙脚乱的先把孩子给接过来,双手撑在他胁下,将孩子拎在胸前举着,更不知道该怎么抱他。
“这,这应该怎么办啊?”
宁澈的火也要摁不住了:“我哪知道怎么办!”
为了缓解尴尬,钟义寒甚至还笑了一下:“你看,我就说带孩子很难吧?”可在宁澈的眼刀中,他立刻又缩脖子闭了嘴。
“那个……夏公子,我知道这附近有间成衣铺,要不咱们去看看?”
钟义寒所说的成衣铺,位于碾子胡同,与北镇抚司署衙仅隔着一条街。几近子时,端阳节的喧闹逐渐平息下来,成衣铺中的掌柜正拿着鸡毛掸子做打烊前最后的整理。
他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能有顾客光临。
钟义寒一路将书澜拎进了铺子:“掌柜的,你这有没有能给孩子穿的衣服?”
掌柜打眼看了看眼前的人,两个男人加一个孩子。他在城根下做了这么多年生意,从来没见过来买衣服的客官是这么个搭配,实在看不懂这几人究竟是什么关系。
宁澈一刻都不想跟钟义寒多待下去了,他径自去挑了件湖蓝色的长衫换上。待他将自己收拾妥当,在腰间又挂好那串小金坠子后,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书澜也换好了衣裳。钟义寒指了指孩子新换上的裤子:“这多少钱?”
掌柜的答:“二十五文。”
钟义寒皱了下眉:“二十文得了。”
掌柜的心想,这是今天最后一单生意了,便没再与他讨价还价:“成吧您呐。”
而后他又看向了宁澈身上的衣服。
“哟,公子您好眼光。这身衣裳是缎子裁的,这料子还是专门从南边送过来的。您这身衣裳要贵些,得五百文。”
钟义寒默默抬头看起了天。
宁澈习惯性的往自己腰间摸去,可空空如也的腰带再一次提醒了他,他没有钱。
“……”
宁澈吞了口唾沫,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钟义寒身上。
钟义寒看鬼一样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