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珂随意拿起一块鸡血石,放在手心上下端详,神色淡然,心里早已腾起滔天巨浪。再用余光看一眼,不会有错,确是西北军布防图。
此图一得手,西北军的作战计划贺景朔就可以推算个大概,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。姜珂将匣子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挪,她虽做不到过目不忘,但记忆力亦非常人可比,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,这半张图她便可以复绘下来。
“阿珂。”
姜珂被贺景逸的一声呼唤吓的掉了手中的鸡血石。心中暗道糟了,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捡起鸡血石。
“怎么了?是我吓到你了?”贺景逸目光关切,语气略急。
还好,虚惊一场。
“嗯,我看这块鸡血石质地通透,血色如霞凝石上,实在喜欢得紧,一时就看入迷了。”姜珂极力掩藏着自己的异常,拿着鸡血石,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。
贺景逸从她手上接过,也看了几眼,“是不错,就这块了,改日我给你刻好拿过去。”
“皇上亲手为臣妾篆刻吗?那臣妾一定好好爱护,再不让人拿了去。”
这话让贺景逸很是受用,姜珂连着几日费尽心思送给他那么多礼物,他也是该有所表示的。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姜珂,“朕看你香囊也是绣着并蒂莲,折扇扇面也是一池睡莲,你很喜爱莲花吗?”
“是,莲花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此为文人墨客所爱。且莲花可赏,莲藕可食,就连莲子也可以当作零嘴。是以臣妾很喜欢莲。”
姜珂说着她的心中所想,贺景逸确是如雷击般震憾,除了脸肖像,连喜好也相同。此前只觉得沐沐果敢率直,而姜珂嗫喏迎合有小心思。不料如今看来二人相似之处更多,当真是上天垂怜,让姜珂拉自己出深渊的吗?
“沁心湖中莲花开得正好,你若喜欢,朕为你办一场赏荷宴,可好!”
“臣妾很是喜欢。”
正说着,萧公公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进来,内侍手上端着今日上的折子,足有百本之多。
萧公公走进将万字桌上的匣子收了起来,姜珂识趣地告了退,贺景逸边卷着布防图,便冲姜珂笑笑,随手将图放在了桌边的卷缸中。
正愁没机会拿图,机会就自己来了。赏荷宴,臣妾真是——喜欢得紧。
内侍在放下折子后有序退出,萧公公开了口,“皇上,云湘那边有调查结果了。是护国将军府,每月都会给云湘父亲一笔钱,给的很是隐蔽。”
贺景逸听了,闭目思量片刻,大宛虎视眈眈,西北总有一股游兵扰境,钱家目前还动不得。“让查的人撤了吧,此事先按下,以云湘受虐,不堪其辱杀人结案。”
“是。”
交代完关倩语的案件,贺景逸着手处理案上奏折,放在最上头的就是护国大将军钱思远的折子。
贺景逸打开一看,瞬间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,拿起折子扔到了地上,“好个护国大将军,手都伸到后宫来了。”
萧公公此时才走到门口,见贺景逸勃然大怒,不知所以,弯身去捡起地上的折子,“吾女昭宁,才德兼备,入宫多年协理六宫,望陛下能晋其后位,以彰其协理之功。”这是。。。。。。要替佳贵妃求后位。
“母后昨日特意前来说了此事,今日钱思源又上奏本,看来是早有预谋啊。”愤怒使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。
萧公公把折子恭敬地放回万字桌上。“皇上是要驳了他的奏章吗?”
“不急,总要物尽其用。”贺景逸面有愠色,似乎强忍着心中的怒气,眼神里充满思虑之色,浓重如雾。随后,御笔一挥,朱红色的允字落在纸上。
翌日,钱敏早早便来怡和宫后殿寻佳贵妃,见佳贵妃正在梳妆,也顾不上礼仪,凑到跟前难掩心中喜悦,“姐姐,是真的吗?我父亲递来消息说皇上同意了,这是真的吗?”
佳贵妃不愧身居高位多年,较起钱敏来,从容许多,“死丫头,声音放小些,叫人听了去。”多年心愿即将达成,嘴角还是挂着不自觉的微笑。
钱敏听了佳贵妃这话,知道消息不假,更是张狂,“那就是真的了,听了去怕什么,这宫里谁还能越过姐姐!”
“还差临门一脚,你伯父说须得西北扫清障碍,天下大定后才会颁发圣旨。”皇上虽已允诺后位,但也要师出有因。
“这有什么,钱家率领着数十万西北军,扫清边境些许游兵散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。放心吧,姐姐,后位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