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样无助的时刻,谁会不相信神呢?女人笑着去死了。
青荫如愿得到了一张皮囊,填补上他空空的口袋,然后——
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了。
报仇?他怎么可能去给女人报仇?
报仇要杀人,杀人是要沾因果的,他的处世之道,便是这样趁虚而入,一个又一个的骗。
要怪就怪他们会相信一只画皮鬼,将希望或情爱寄托在他人身上,他正这样想着,脚步在原地停下了。
意料之外,他在披上女人的皮后,自女人的回忆里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。
那人好一张青年俊俏纨绔脸,可惜脸上有陈年鞭痕,就是女人的‘良人’。
青荫和这人有过仇,一下就叫出了这男人的名字,郝素容。
他还活着?那如今到底是过了多少年?
国号确实已经变了,他却看着还年轻。
青荫头脑停滞了一会儿。
就是这停滞,把他给害惨了。
在他出神之际,兜头一张大网落下将青荫扣住,青荫这会儿刚醒不久,按理正是法力饱满的时候,偏这网绳不知道什么材质,把他扣得无法化形。
他被一群人按住,抬起头来,看见了郝素容。
那烂人笑嘻嘻地,“你想往哪儿跑?我不让你死,你以为自己还能死不成?”
突然,他的话在看清青荫面孔的一瞬停住。
“你不是……咦……你这张脸……”
他是把青荫当成了那女人才抓人,但发现抓错了人,反而盯着青荫盯得更紧了。
反复沉吟:“我见过你,是哪里……奇怪,怎么会想不起来……你是……”
青荫此时的面容正是一株雪给他画的那一张,他用这张脸习惯了,即便换上新皮,还是首先选用这张脸。
青荫在心里骂开了花,正琢磨这要如何才能脱身又是什么贱人织出来的破网,更遭的事情又来了,一队几十人的兵甲冲来,洪流般将周遭冲撞的稀碎。
青荫看到郝素容被人按在地上,接着,自己也被拖拽到亮处。
有人喊:“这里有个……”
话刚开头,转为一声惊呼,“将军!!这里有鬼!”
青荫从没碰过这种没有任何征兆被认出身份的情状,肝胆同颤,震惊之余,再遭重击。
“陛下有旨,取缔花船,法已七年还屡教不改!今日船上的人全部下狱。”
“鬼?清正司发的佛瓣灯油呢,泼一桶烧了。”
一切变故都快得如同地狱审判,青荫不过一眨眼,身上已经被泼上了油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