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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（第3页）
“你没选我。”他声音低了，像自言自语。“所以你想不出，除你之外，所有人，都选我。”
“……”
夜很冷了，有风刮过，灰尘里滚着一代帝王的哭嚎。
青荫的身体打颤，一株雪却停在这曾经关着自己和生母的房子里迟迟不走，青荫不敢接腔，开口，问别的：“你为什么不杀了他？”
一株雪回答：“我恨他。”
因为恨，所以要他活。
忽地，一株雪抚摸着青荫的发丝，很突兀地：“青荫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也恨你。”
“我更恨你。”
一株雪的声音里不带丝毫腔调，青荫的颤抖更多了，到底没忍住眼眶逐渐湿润。
他滚动喉咙，怕的合上了眼睛，颤声说：“你爱我。”
一株雪很慢地从青荫的发丝摸到青荫的脸颊，摇头，咬字似轻似重：“我恨你。”
青荫死死咬定：“你爱我。”
“你还是爱我。”
出乎意料，这一次一株雪没有否定。黑袍的高大男人无波无澜地说：“嗯，我爱你。”
“青荫，我爱你，又恨你。”
“我恨我爱你，我恨你是这种丑陋的东西。”
“青荫，你怎么了？为什么又要哭？”
“你之前只在要骗我的时候哭。我还爱你，你不开心么？”
“开心。”青荫说着，眼泪珠子一样往下掉，一株雪这会终于要走了，他却吓得腿软走不动，无奈，只能找一株雪来抱。
“雪儿，雪儿。”
“其实你就是不来找我，我也是要找你的，你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苦吧？是了，除了我，哪有人真正懂你呢。”
“雪儿，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，我的好雪儿，你都长得这样大了。”
他叫着，被一株雪抱起来。
踏出美人巷的一刻，月光照在他们身上，拉出混合的影子。
青荫连影子也不敢看，只忍着痛，哆嗦着，搂着一株雪的脖子，极柔顺地依偎在一株雪怀中。
他从来是不怕影子的，但那影子之中，现在藏着一只深渊一般、披着人皮的恶鬼。
恶鬼不是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