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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追究（第2页）

山坳里的重建从暴乱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始了。

段熠没多说，丢给吴努一句“三天，我要看见棚子立起来”，便窝在会所没再露面——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，都知道他那股没发出来的火，全压在这重建上了。

吴努带着监管和几个没跑掉的“旧人”动手。

烧塌的铁皮架子得清，焦黑的木头得扛，地上的血污混着脑浆黏在泥里，得用铁锹一层一层刮。

监管嫌脏，骂骂咧咧地不肯下手，吴努没说话，抄起铁锹就往血泥里铲，铁刃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，溅了满脸黑灰也没擦。

其他人见他这样，才悻悻地拿起工具。

徐津婷被段熠留在账房整理残存的账本，偶尔从窗缝往外看，只看见黑压压的人在废墟上挪动。

有个之前负责缝补的女人，被护院用鞭子赶着搬铁皮，胳膊被烫得通红，一瘸一拐地走，眼泪混着汗往脖子里淌——没人敢帮她，连多看一眼都怕惹祸。

第二天下午，新的铁皮棚子搭起了大半。

吴努让人从山下拉来新的铁丝网，比之前的更粗，上头的倒刺磨得发亮。

护院们沿着山坳边缘挖坑，把铁丝网往土里埋，埋得足有半人深，生怕再被人挖开。

沙勐带着人在瞭望塔上架新的机枪，对着棚区的方向，一眼就能扫到每个角落。

到第三天傍晚，最后一块铁皮钉上棚顶时，山坳里总算有了点“样子”——只是比之前更挤了，原本能容二十人的棚子，硬是隔出了三十个隔间，每个隔间只够蜷着身子躺人。

地上铺着层干稻草，草里还沾着没清干净的血渣。

“段哥，棚子弄好了。”吴努往会所跑时，鞋上还沾着泥，“铁丝网也加固了，瞭望塔的机枪试了，没问题。”

段熠正坐在窗边，抬了抬眼：“人呢？”

“在路上了。”吴努赶紧答，“按您的意思，找的都是‘干净’的——没在果敢露过面的，南边拐来的流民，还有两个从缅北弄来的学生。”

段熠“嗯”了声，把枪往桌上一放：“今晚务必送进来。”

“知道。”吴努点头，又补充道，“沙勐在山口盯着，高旭英那边没动静。”

段熠没接话，目光落回窗外。

山坳里的灯亮了，新搭的蓬像个刚擦干净血的笼子。

后半夜，山坳后门传来卡车的马达声。

吴努亲自带人守着，护院们举着枪，把车厢里的人往下赶。

都是些面黄肌瘦的人，被麻绳捆着，嘴里塞着布。

有个小姑娘大概才十五六岁，下车时腿一软摔在地上，监管抬脚就要踹，吴努低声喝止了：“别弄死了，段哥要活的。”

护院收了脚，揪着那姑娘的头发往棚子拖。

三十多个人，被像赶牲口似的赶进新棚子，铁链“哗啦”一声锁上，瞬间挤满了狭小的空间。

有人想靠在铁皮上喘口气，被监管用电棍捅了回去，“滋滋”的电流声里，响起压抑的呜咽。

吴努站在棚外数了数人头，对身边的监管交代：“看好了。明早给他们‘训规矩’——段哥说了，别再出乱子。”

监管应了声，举着枪在棚外巡逻。

吴努转身往回走。

他想起段熠下午的眼神，从没见过，复杂又阴鸷。

回到会所，段熠还没睡。

“人送进去了？”段熠头也没抬。

“送进去了，三十三个，一个不少。”吴努答。

段熠把文件往桌上一扔：“让沙勐盯紧高旭英。”

“明白。”吴努迟疑了一下，“段哥，那十一个人……高旭英真能一直扣着？”

“扣着才好。”段熠似笑非笑，“等我把手里的事理顺了再说。”

“新‘货’的‘绩效’，让徐津婷明天开始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