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直接掏了钱买了两串。
递她一串时,指尖碰了碰她的手,她没躲,接过去攥在手里,花瓣软乎乎的。
到了塔前,有当地人在焚香。
段熠拿了三支香,用火折子点了,递一支给徐津婷。
她捏着香,看他弯腰插香时的侧脸——他没合掌,直挺挺站着,倒不像许愿,像在跟谁对峙。
“不拜拜?”徐津婷轻声问。
“拜了没用。”段熠晃头,补了句,“你想许什么?”
徐津婷没说,走到香炉边,学着旁人的样子合掌,指尖抵着眉心。
她没闭眼,余光能看见段熠站在身后,双手插在裤袋里。
等她插好香转身,段熠忽然问:“许了什么?”
“不能说。”
她往塔后走,那里有片菩提林,树荫密得能遮半个人。
段熠跟上来。
“我猜,是想回家。”
徐津婷脚步顿了顿,没回头:“猜的不对。”
他没再问。
两人在林子里站了会儿,远处有小孩笑闹的声音。
段熠靠在树干上,看着徐津婷的背影——她手里还捏着那串缅栀子,花瓣被风吹得轻轻颤。
“在梦里,我看见你在看电视。”他忽然开口,说得没头没尾。
徐津婷回头看他,眼里有点诧异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别开眼,踢了踢脚下的石子,“下山吧,晚了该热了。”
下山时,段熠走在她身后半步。
路过卖花摊,他又买了串缅栀子,塞给她:“拿着,香。”
下了大金塔的石阶,段熠没开车往山坳走,拐了个弯,往老街外围的方向去。
车开了约莫二十分钟,停在一片河湾边——不是萨尔温江那种浑浊的江,是条窄窄的溪流,水浅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。
“以前有人说这儿能钓鱼。”段熠熄火时说了句,语气听着随意。
他从后备厢翻出两把折叠椅,扔给徐津婷一把,自己扛着走到水边,“坐。”
徐津婷把椅子撑开,放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。
段熠没真拿鱼竿,就蹲在水边,用手指拨弄着水,涟漪一圈圈荡开,惊得几只小虾米慌慌张张钻回石缝里。
“在梦里,你问我晚上吃什么。”他忽然又提了句,这次没打岔。
徐津婷没看他。
早上他说要带她出来转,她猜了一路是要去什么交易点,或是见哪个“合作方”,没想是来这种地方。
“你说冰箱里有排骨。”段熠还在说,低低的,“焯好水的。”
徐津婷这才抬眼。
他背对着,蹲在水边,衬衫后领被风吹得鼓起来,倒不像个当地头目,像个没事干的闲人。
她忽然想起自己家阳台,妈妈也种着花,夏天傍晚也有这种风,吹得窗帘晃。
“刚才在塔前,你许了什么?”段熠又问了一次。
“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许了平安?”他又猜,“还是许了……能离开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