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掩饰性地去摸手机,还真有电话打过来,是田宥珊,打来是问要不要给他俩送作业的,还有顺便探个病。
探病倒在其次,但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,有了写作业的精力,陈安生不想往后拖延,得到容念不情愿的批准后,给田宥珊发了地址,“记得戴好口罩,免得传染给你。”
结果等田宥珊按响门铃时,陈安生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,容念像包粽子一样将他卷在被子里,“我去拿就好了,你不用动。”
他完全有下地行走的力气,但是既然容念都这么说了,索性就乖乖地待在被窝里。
田宥珊一开门就看到容念写着“有何贵干”的脸,无语的同时并不意外,只干脆地将作业本递了过去,“安生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退烧退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哦。”田宥珊根本不打??算问容念“就不能让我看看他吗”,想也知道对方会多么严防死守。
她转身准备离开,结果居然是容念开口叫住了她。
“等一下。我有点事想问你,你现在方便吧?”
句型用的是询问句,可没等她回答,容念就自顾自换了鞋,将身后的门虚掩上,显而易见,不管她有空没空,容念在得到答案前都不会放她走。
“什么事?”
田宥珊知道自己语气不好,只不过对着这个总是无意将陈安生陷于伤心之境里的死直男,她也很难摆出好脸色。
“安生有没有和你说过,他最近有什么心事?”
“哈?”
容念一面像是很不想多和她交流的样子,一面又不得不给她解释,“就是,他最近偶尔看着好像不太开心,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不开心了。”
田宥珊看着大少爷苦恼的表情,脑袋飞速地运作着。
这家伙能体会到被陈安生藏得那么好的情绪,也不算是百分百的无药可救。大部分人都会被陈安生的表面情绪迷惑,只要陈安生摆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,大家就不会进一步深究。
容念绝对不算是对他人的心情有多敏锐的人,不如说,这种程度的大少爷,根本不需要去体谅他人的心情,所以大多数时候对方连留意其他人神态的体贴都不会有,更加不会根据别人的脸色来调整自己的言行。
这么一个人能观察出陈安生的真实心境,也算是十分在乎了。
话虽如此,要她冒冒失失地把陈安生的暗恋给供出来是不可能的事,一时半会又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借口,田宥珊只能委婉地提醒,“大概率是因为你。。。。。。吧。”
“我想也是。”容念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回答,开始下一步的烦恼,“但我最近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啊,还是说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男生之间,互相帮忙做那种事,会奇怪吗?”
田宥珊一点都不想知道是哪种事,一个头两个大,可要是说“肯定很奇怪啊”,容大少爷未必会开悟,发现他和陈安生原来在做一点很了不得的、超出挚友范围的事,可能还会适得其反,因为知道奇怪,所以不再做了,反而又一次对陈安生造成伤害,以为自己被竹马嫌弃了。
就算做最难的高数题时,田宥珊都没有这种cpu要烧到爆炸的感觉。明明只是来送个作业,顺便想看看陈安生怎么样了,为什么要把她卷进这么为难人的恋爱咨询里?
正在苦苦思索要如何糊弄过去,门后就传来陈安生沙哑的声音,“阿念?”
估计是太久没见人回去,以为出了什么事。容念当机立断挥了挥手,示意田宥珊赶紧走掉,又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,要她别把他们的对话说出去。
全程都像倍速一样,等田宥珊回过神,门在她面前关得严丝合缝的,她甚至没能看到陈安生的脸。
关门前最后从门缝里透出来的,是容念夹得快冒烟的嗓音,“亲爱的,你怎么下床了?都说我来拿就好了啦。”
和在她面前那种冷冰冰的、仿佛人工提示音一样的声线截然不同。
田宥珊对着紧闭的门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,翻着白眼转身离开了。
陈安生作为朋友和同学来说哪哪儿都好,就是暗恋人的眼光太差了,偏偏盯上这么一个两幅面孔的没礼貌的奇葩。
不过,容大少爷对陈安生确实对和其他人尤为不一样就是了。陈安生自己觉得没有希望的单恋,在她一个旁观者看来却未必会落得渐行渐远、两败俱伤的结局。
【??作者有话说】
宥珊:那你问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