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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离不开他（第1页）

研磨攥着及川彻送的排球钥匙扣，指尖把金属纹路磨得发烫。他坐了最早一班车来宫城，书包侧袋里塞着刚买的抹茶铜锣烧——上周视频时，及川彻趴在屏幕那头晃着腿说“抹茶味的肯定比红豆甜”，那副馋样他记到现在，连让老板多放半勺酱的要求，都是照着及川彻的喜好提的。

青城高中的校门敞开着，训练场上的排球声顺着风飘过来，混着少年们的呐喊。研磨沿着石板路往里走，樱花花瓣粘在浅灰色帆布鞋上，像跟着他赴约的小尾巴。他甚至在心里演练过见面的场景：及川彻看到他时，会不会丢下排球冲过来揉他的头发？会不会先抢过铜锣烧咬一口，抱怨“怎么现在才来，我等你半天了”？

可脚步刚靠近训练场外围的铁丝网，他的呼吸就骤然停住。

场边的香樟树下，及川彻穿着熟悉的青城队服，正低头跟一个女生说话。女生扎着高马尾，手里攥着瓶柠檬茶，指尖轻轻勾着及川彻的袖口。下一秒，及川彻居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，拇指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——那个动作，和上次在酒店里攥着自己的手时一模一样，温柔得能掐出水来。

研磨的手指瞬间攥紧书包带，铜锣烧的包装袋在侧袋里被挤得“窸窣”响，钥匙扣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。他看见女生仰头笑着，踮脚凑到及川彻耳边说了句什么，及川彻的嘴角弯起来，连眼底都带着笑意——那是研磨从未见过的、带着纵容的温柔，不像对他那样，总带着点刻意的克制。

“及川君，你上次说的那家铜锣烧店，我们今天去好不好？”女生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，软得像浸了蜜。

及川彻点头，指尖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敲着：“好啊，等训练结束就去，顺便给你买你爱喝的柠檬茶。”

研磨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连呼吸都变得滞涩。他想起及川彻在酒店里跟他发誓，说“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”；想起自己熬夜查青城的战术笔记，想下次见面时跟他分享；想起这次来之前，反复确认路线怕迷路，就怕错过见他的时间——原来这些在他眼里珍贵的事，在及川彻那里，不过是可以随手复制给别人的温柔。

女生突然指着及川彻手腕上的红绳，语气带着点撒娇：“这手绳真好看，是谁编的呀？”

及川彻抬手晃了晃，语气轻描淡写：“一个朋友，随手编的。”

“朋友”？研磨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，他赶紧抬手擦掉，指腹蹭得眼尾发红。那是他编到手指发红才做好的，线选的是及川彻喜欢的青色，当时及川彻还对着视频举着手腕笑：“以后打球都戴着，这是研磨给我的幸运符。”现在，这枚“幸运符”，却成了他口中“随手编的”小玩意儿。

他看见及川彻抬手揉了揉女生的头发，转身往训练场走时，还回头对女生比了个“待会见”的口型。那个眼神，那个动作，和以前对自己做过的如出一辙，却让研磨觉得像被泼了盆冷水，从头凉到脚。

原来黑尾说的没错，及川彻身边从来都不缺人；原来他说的“喜欢”，可以轻易对别人说出口；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“朋友”里的一个，是他随手温柔的对象之一。那些在酒店里的誓言，那些深夜里的聊天，那些小心翼翼的心动，全都是假的。

研磨悄悄往后退，脚步放得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又像怕被及川彻发现自己的狼狈。走到校门口时，书包侧袋的铜锣烧突然掉了出来，包装袋摔开个小口，抹茶馅蹭在石板路上，黏糊糊的，像他此刻的心情。

他蹲下去捡，手指碰到冰凉的馅料时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，砸在包装袋上晕开小小的湿痕。他想起自己期待了一路的见面，想起及川彻说“以后你的草莓牛奶我包了”，想起那个踮脚落在及川彻脸颊上的、带着草莓味的吻——原来从始至终，都是自己太傻，错把他的逢场作戏，当成了独一无二的偏爱。
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出“及川”的名字，铃声在安静的校门口格外刺耳。研磨盯着那个备注看了几秒，指尖悬在接听键上，指甲都掐进了掌心。他没有接，只是按了静音，把手机塞回书包，捡起铜锣烧扔进旁边的垃圾桶。

转身往车站走的时候，他没有回头。樱花花瓣落在他的头发上、肩膀上，却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温柔，只剩下冰冷的重量。他终于明白，及川彻就像海边的风，温柔是真的，吹过很多人也是真的。而自己，不过是被这阵风短暂拂过的路人，却傻到以为能留住风。

训练场边，及川彻刚传完一个快攻，下意识往校门口的方向望了望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。他掏出手机想给研磨发消息，却看见屏幕上“未接来电”的提示，皱了皱眉又放下——或许是研磨还在忙吧。他转身走向休息区，心里还在想着训练结束后带女生去吃铜锣烧，完全没注意到，那个偷偷来赴约的少年，已经带着碎掉的期待，消失在了宫城的风里。

研磨坐在返程的列车上，把排球钥匙扣从书包里掏出来，看了几秒，又狠狠塞进了口袋。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退，宫城的海腥味渐渐淡了，他摸着口袋里冰凉的钥匙扣，突然笑了——笑自己太天真，居然会相信一个花花公子的誓言，居然会以为自己能成为他的例外。

以后，再也不会了。

车站里的草莓牛奶与未说出口的牵挂

东京站的人潮像流动的潮水，裹挟着行李箱滚轮的“咕噜”声、检票口的广播提示音，还有旅客们细碎的交谈声，在宽敞的候车大厅里交织成嘈杂的背景音。星海拎着印着鸥台队徽的运动背包，脚步慢悠悠地跟在队友身后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——从早上出门起，他就抱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，说不定能再撞见那个会记战术笔记的软萌少年。

“星海！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？再慢赶不上回长野的车了！”队友佐藤回头扯了扯他的胳膊，手里晃着两张捏得发皱的车票，“昨天跟你说的战术复盘还没聊完呢，上车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！”

星海“哦”了一声，脚步却没加快，视线突然被候车区角落的一道浅灰色身影勾住。那瞬间，他的心跳像被排球砸中似的，“咚咚”地撞着胸口，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。

是研磨。

他坐在靠窗的长椅上，怀里紧紧抱着个黑色背包，背包带勒在纤细的肩膀上，显得整个人格外瘦小。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，却没让他看起来暖和些——星海清楚地看见，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，右手攥着团皱巴巴的纸巾，指缝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泪痕，连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腕都泛着红。

周围的人来来往往，有人拖着行李箱匆匆路过，有人低头刷着手机，没人注意到这个缩在角落的少年。但星海的目光像被钉在了他身上，他看着研磨抬手抹了把脸，却越抹越花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砸在膝盖上的背包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背包拉链没拉严，露出半截金属物件——是枚排球形状的钥匙扣，上面刻着陌生的队名，星海没见过，却莫名觉得那东西让研磨更显孤单。

“喂，你看什么呢？”佐藤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，“哦，是昨天那个跟稻荷崎宫侑一起的男生啊，他怎么了？哭了？”

星海没应声，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挪。他想起昨天比赛后，研磨站在赛场边，提起某个人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，想起他攥着草莓牛奶、耳朵红透的样子，再看现在这副哭得肩膀发抖的模样，心里居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，有点发疼。

研磨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，突然抬起头。当他湿漉漉的目光撞上星海的视线时，整个人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僵住，瞳孔微微收缩，赶紧低下头，用手背用力擦着眼眶，还往长椅里面缩了缩，后背几乎贴住了冰冷的玻璃窗，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。

“那个……你还好吗？”星海在他面前站定，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，连语气都比平时软了八度，生怕吓到这个看起来格外脆弱的少年。他注意到研磨的睫毛还沾着泪珠，长长的，像沾了露水的蝶翼，轻轻颤动着，连鼻尖都是红的，看起来可怜又让人心疼。

研磨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，却没抬头，只是摇了摇头，声音闷在背包里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细得像蚊子叫：“我、我没事……”

可他攥着纸巾的手却在用力，指节都泛了白，连原本泛红的耳朵都因为哭到充血，红得像熟透的樱桃。星海蹲下身，让自己的视线和研磨平齐，这样就不用让他仰着头说话。他看见研磨怀里的背包上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抹茶渍——像是昨天他提到的铜锣烧馅料，心里又软了几分。

“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？”星海斟酌着开口，目光避开他泛红的眼睛，落在他膝盖上的背包带，“需要帮忙的话，我可以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研磨突然抬起头，眼底的慌乱像决堤的洪水，赶紧摆了摆手：“不用！真的不用！我自己能解决……”话没说完，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，他赶紧别过脸，用袖子擦着，却越擦越乱。

这时，候车大厅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，清晰地播报着“前往长野的G126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，请旅客朋友们前往3号检票口检票”。佐藤在不远处踮着脚喊他：“星海！别磨蹭了！再不走真赶不上了！”

星海回头应了一声“马上来”，视线却没离开研磨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，掏出一盒还带着凉意的草莓牛奶——是早上在便利店买的，本来想着如果能偶遇研磨就给他，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拿出来。他把牛奶轻轻放在研磨面前的长椅上，指尖碰到盒身时还特意确认了温度，生怕太冰会冻到他：“这个给你，冰凉的，喝了能舒服点。”

研磨的目光落在草莓牛奶盒上，又缓缓抬眼看向星海。他的眼底还积着泪，却少了些刚才的慌乱，多了点惊讶，还有点不好意思。他犹豫了几秒，手指轻轻碰了碰牛奶盒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，让他因为哭泣而发烫的脸颊稍微冷静了些。他抿了抿唇，小声说了句：“谢谢……”

“不用谢。”星海笑了笑，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，看起来少了点赛场上的凌厉，多了些少年人的温和。他站起身，又忍不住叮嘱：“要是有人欺负你，或者你觉得难受，别自己憋着。就算找不到人说，也可以……也可以找我，我随时都在。”他怕研磨不信，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露出点小臂的肌肉——那是每天练扣杀练出来的，结实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