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磨看着他的动作,嘴角似乎轻轻动了动,像是想笑,却又因为没缓过来的情绪,只是扯出了个浅浅的弧度。他攥着牛奶盒,指尖在盒身上轻轻蹭着,没再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走了,下次比赛见。”星海往后退了两步,目光又在研磨身上停留了几秒,才转身往检票口跑。跑了两步,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——研磨还坐在那里,怀里抱着背包,手里握着那盒草莓牛奶,阳光落在他身上,终于多了点暖意。
直到被佐藤拽着塞进检票口,星海的心思还飘在候车区的长椅上。他摸了摸口袋里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纸条——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和社交账号,本来想找机会给研磨,现在却只能攥在手里,揉得发皱。列车缓缓开动时,他趴在车窗上,看着东京站的轮廓一点点变小,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:下次一定要早点来东京,一定要提前查好音驹高中的地址,就算只是远远看一眼研磨,确认他好好的,也比现在这样牵挂着强。
他掏出手机,在备忘录里认认真真写下一行字:“下次见面,要带十盒草莓牛奶,要学会怎么安慰人,还要问清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。”写完,他又觉得不够,想了想,再加了一句:“还要练更多扣杀,变得更厉害,这样才能保护他。”
而候车区的长椅上,研磨抱着草莓牛奶,冰凉的盒身贴着发烫的脸颊。他看着星海离开的方向,眼泪渐渐止住了。他拧开牛奶盖,喝了一口,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驱散了不少心里的酸涩。他摸了摸怀里的背包,又看了眼手里的草莓牛奶,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会蹲下来递牛奶、还会拍胸脯说要保护他的男生——原来除了小黑,还有人会这样温柔地对待他的眼泪,会注意到他藏在角落里的难过。
未凉的牛奶与藏在心底的约定
研磨攥着那盒草莓牛奶,指尖在冰凉的盒身上反复摩挲。东京站的人潮渐渐散去,候车区的广播声也弱了些,只剩下零星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。他低头看着牛奶盒上印着的卡通草莓图案,想起星海刚才蹲在他面前时的样子——明明是第一次正经说话,却把声音放得那么软,连叮嘱他的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。
他又喝了一口牛奶,清甜的味道混着冰凉的触感滑过喉咙,压下了心底残留的酸涩。怀里的背包还沉甸甸的,里面装着没送出去的抹茶铜锣烧,还有那枚刻着“青城”的钥匙扣。他摸了摸钥匙扣的纹路,又想起在宫城看到的画面,鼻尖还是忍不住发酸,却没再掉眼泪——星海递来的这盒牛奶,像一点小小的光,驱散了不少笼罩在心头的阴霾。
不知过了多久,研磨终于站起身,把空牛奶盒捏在手心里,准备扔进垃圾桶。刚走到垃圾桶旁,他突然顿住脚步——空盒的底部,居然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,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一串数字,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排球图案,旁边跟着一行字:“这是我的手机号,不开心就找我,我随时都在。”
研磨的手指轻轻碰着便签纸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暖暖的。他想起星海离开时匆忙的背影,想起他拍着胸脯说“我随时都在”的样子,忍不住把便签小心翼翼地撕下来,叠好放进了口袋里——这是除了小黑和及川之外,第一次有人这样认真地把联系方式给他,还是在他最难过的时候。
他抱着背包走出东京站,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,拂过他泛红的眼角。他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,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便签,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。路过便利店时,他犹豫了几秒,还是走进去买了盒新的草莓牛奶——不是给自己买的,是想着下次如果再见到星海,一定要把这盒还给他,还要好好跟他说声谢谢。
而列车上的星海,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。他把刚才写的备忘录反复看了好几遍,又忍不住点开地图,搜了搜“音驹高中”到“鸥台高中”的距离——坐电车要两个小时,不算太远。他想着下次训练结束,就可以坐最早一班车去东京,说不定能在音驹的训练场外看到研磨,还能给他带最新鲜的草莓牛奶。
队友佐藤凑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想什么呢?一脸傻笑,该不会还在想早上那个男生吧?”
星海赶紧收起手机,耳尖有点红,却没否认,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他看起来很不开心,我想下次见到他的时候,让他笑起来。”
佐藤笑着调侃他:“哟,我们的扣杀王居然也会关心人了?不过那男生确实可爱,你要是真喜欢,就赶紧去追啊,别光想不做。”
星海挠了挠头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——追不追的他还没想好,他现在只想让研磨好好的,不再像今天这样躲在角落里哭。他掏出手机,又在备忘录里加了一行字:“明天开始,每天多练一百个扣杀,变得更厉害,这样下次见到研磨,就能保护他了。”
列车在夜色中穿行,窗外的灯光像流星一样划过。星海看着窗外,心里满是期待——他期待下次见面,期待能看到研磨笑起来的样子,期待能亲手把更多的草莓牛奶递给她,更期待能成为那个让他不再难过的人。
而东京的街头,研磨正慢慢往家走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便签,又看了看手里的草莓牛奶,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:下次见到星海的时候,一定要跟他说,他的草莓牛奶很好喝,他的关心,也很好。
研磨回到家时,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他把背包放在玄关,掏出那盒没开封的草莓牛奶放进冰箱,又从口袋里摸出星海留下的便签,小心翼翼地夹进了战术笔记本里——那是他平时记重要信息的地方,现在,这张写着手机号的便签,也成了他心里“重要”的一部分。
就在他准备去洗手时,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出“及川”的名字,屏幕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,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显眼。
研磨的脚步顿住了。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备注,指尖悬在半空中,却没有走过去接的念头。白天在宫城看到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——及川彻握着女生的手,温柔地答应陪她去吃铜锣烧,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“一个朋友,随手编的”。那些画面像细小的刺,扎在他心里,让他连碰手机的勇气都没有。
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,紧接着,一条消息弹了出来:“研磨,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?是在忙吗?”
研磨盯着消息看了几秒,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没回。他想起自己在宫城校门口,看着手机屏幕上“未接来电”提示时的心情,那种从期待到失望的落差,现在不想再经历一次。
他把手机调成静音,放进了抽屉里,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和及川彻有关的消息。可没过多久,抽屉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,这次是电话,还是“及川”的名字。
研磨坐在沙发上,听着抽屉里传来的震动声,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,有点难受。他想起以前,只要及川彻打电话来,他总会第一时间接起,哪怕是在记战术笔记,也会停下手里的笔;想起以前,及川彻发来的消息,他总会秒回,哪怕只是简单的“嗯”或“好”。可现在,他却连看都不想看。
电话响了很久,终于停了。没过一分钟,又响了起来。反复几次后,及川彻终于没有再打过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又一条的消息。
“研磨,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“今天我好像在训练场外看到一个像你的身影,是不是你来了宫城?”
“你要是看到消息,记得回我一下,我有点担心。”
“对了,上次你说的抹茶铜锣烧,我今天去问了,老板说最近缺货,等有货了我给你寄过去。”
研磨打开抽屉,看着那些不断弹出的消息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想起自己早上在宫城车站买铜锣烧时的期待,想起那个摔在地上、沾了抹茶馅的铜锣烧,突然觉得有点可笑。及川彻现在说这些,又有什么意义呢?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铜锣烧,而是及川彻口中“独一无二”的偏爱,可现在,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了。
他没有回消息,只是把手机又放回了抽屉里,然后起身去了书房。他拿出战术笔记本,翻到夹着便签的那一页,看着上面的手机号,又想起星海递给他草莓牛奶时的样子,心里的难受好像减轻了一些。
而另一边,青城高中里,及川彻看着手机屏幕上“已读未回”的提示,皱起了眉头。他从训练结束后就一直在给研磨打电话、发消息,可对方要么不接,要么不回,这让他心里有点慌。
他想起今天训练场外那个一闪而过的浅灰色身影,越想越觉得像研磨。难道研磨真的来了宫城?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?又为什么不接电话、不回消息?
及川彻又试着打了一次电话,这次,电话里传来的不是忙音,而是“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”的提示音。他挂了电话,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他想起研磨平时的样子,安静又敏感,从来不会这样不回消息、不接电话。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?
他突然想起白天那个女生——是隔壁班的同学,之前一起练过球,今天只是碰巧遇到,陪她聊了几句,答应陪她去吃铜锣烧也只是出于礼貌。他以为这没什么,却没想到会被研磨看到。难道研磨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和那个女生在一起,才生气的?
及川彻赶紧又发了一条消息:“研磨,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?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,我答应陪她去吃铜锣烧也只是出于礼貌。你别生气,好不好?”
可这条消息发出去后,依旧石沉大海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及川彻坐在床上,看着手机屏幕,心里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。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的情绪,也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不回消息而如此焦虑。他想起研磨编的红绳,想起研磨记战术笔记时认真的样子,想起研磨踮脚给自己的那个吻,心里突然有点后悔——他不该随便答应陪别的女生去吃铜锣烧,不该让研磨误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