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东京,亲自去找研磨解释清楚。他要告诉研磨,自己心里只有他一个人,那个红绳不是“随手编的”,而是他最重要的“幸运符”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研磨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,期待他的解释了。有些失望,一旦产生,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。
第二天早上,及川彻一大早就起床,买了最早一班去东京的车票,还特意去便利店买了研磨喜欢的抹茶铜锣烧。他坐在列车上,心里满是期待,想着见到研磨后,一定要好好跟他解释,让他原谅自己。
可当他到达音驹高中门口,给研磨打电话时,电话里传来的依旧是“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”的提示音。他在音驹高中门口等了很久,也没有看到研磨的身影。
而此时的研磨,正在训练场上和队友们一起练球。他把手机放在了储物柜里,调成了静音,没有看到及川彻发来的消息,也没有听到及川彻打来的电话。他专注地传着球,偶尔和队友说笑几句,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心里的某个角落,已经因为及川彻的所作所为,彻底凉了下去。
及川彻在音驹高中门口等了整整一天,直到傍晚,才不得不放弃,坐上了回宫城的列车。他手里的抹茶铜锣烧已经凉了,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。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,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“可能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”的感觉。
而研磨在训练结束后,打开储物柜,看到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,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,然后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,没有回电话,也没有回消息。他走出训练场,看到黑尾在等他,笑着走了过去,和黑尾一起往家的方向走。
第二天清晨,研磨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。他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,屏幕上“及川”的名字亮得刺眼,连带着昨晚压下去的情绪,又轻轻翻涌起来。
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,指尖在接听键上犹豫很久,最终还是划开了通话界面。
“研磨?你终于接电话了!”及川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,还掺着点没掩饰好的慌乱,“你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、不回消息?我担心了你一整晚,你都不在……”
研磨把手机贴在耳边,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轻得像羽毛:“我昨天……有点累,很早就睡了,没看到消息。”他没提宫城的事,没提那个女生,也没提摔在地上的铜锣烧——他试过说服自己别在意,可话到嘴边,还是忍不住避开了所有可能戳破谎言的细节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及川彻的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:“你是不是……看到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?”
研磨的指尖攥紧了被子,布料的纹路硌得指腹发疼。他闭了闭眼,听见自己说:“没有啊,我没去宫城。”
这句明显的谎言出口,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。可他没办法——他试过想彻底推开及川彻,可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他、听不到他的声音,心里就空得发慌。他现在还没办法离开这个人,哪怕知道对方的温柔可能并不唯一,也还是舍不得放手。
及川彻似乎松了口气,语气又恢复了些平时的模样,却依旧带着迁就:“没看到就好。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,昨天是她找我聊以前练球的事,我答应陪她去吃铜锣烧也只是礼貌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还有你编的红绳,我不是说‘随手编的’,我是怕她追问,才随便应付的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这些解释来得太晚,也太苍白。可研磨还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像往常一样,选择了相信。
“我今天再去东京找你好不好?”及川彻的声音里带着期待,“我给你带了抹茶铜锣烧,就是你上次说的那家,老板今天特意做了,还多放了抹茶酱。”
研磨想起自己上次在宫城车站,特意让老板多放酱的样子,心里酸了酸,却还是点头: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,研磨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。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傻,明明看到了不该看的,听到了不该听的,却还是选择原谅,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可他没办法,他对及川彻的依赖,早就超过了自己的预期——从第一次被及川彻拉着练传球,到后来深夜里的聊天,再到酒店里那个带着誓言的拥抱,他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,习惯了这个人的温柔。
他起身下床,走到冰箱前,拿出昨天买的草莓牛奶。冰凉的盒身贴着掌心,让他稍微冷静了些。他想起星海留下的便签,想起那个会蹲下来递牛奶、说“我随时都在”的男生,心里突然有点愧疚——他好像把星海的善意,当成了暂时的慰藉,却还是没办法彻底放下及川彻。
可愧疚也只是一瞬。他拧开牛奶盖,喝了一口,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,却没驱散心里的复杂。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很自私,可他还是想再等等,再看看——或许及川彻真的像他说的那样,只是一时疏忽,或许自己真的是他心里不一样的存在。
上午十点,及川彻准时出现在音驹高中门口。他手里拎着个纸袋,里面装着抹茶铜锣烧,还冒着淡淡的热气。看到研磨走过来,他立刻笑着迎上去,把纸袋递给他:“快尝尝,还是热的,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抹茶酱。”
研磨接过纸袋,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袋,心里的坚冰好像融化了一点。他拿出一个铜锣烧,咬了一口,甜腻的抹茶酱在嘴里散开,和他上次在宫城买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“好吃吗?”及川彻盯着他的表情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研磨点了点头,小声说:“好吃。”
及川彻笑了起来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:“我就知道你喜欢。对了,这个给你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研磨——是一枚新的排球钥匙扣,上面刻着“音驹”和“青城”的字样,中间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。
“我昨天特意让老板做的,”及川彻的耳尖有点红,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,“以后你看到这个钥匙扣,就知道我心里有你,不会再误会我了。”
研磨接过钥匙扣,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纹路,心里的复杂又多了几分。他抬头看向及川彻,对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,不像在说谎。他咬了咬唇,最终还是没提起昨天的事,只是小声说:“谢谢。”
及川彻见他没再生气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他拉着研磨的手,往附近的公园走:“我们去公园坐会儿吧,我跟你说昨天训练的事,还有下次比赛的战术……”
研磨任由他拉着,手里攥着那枚新的钥匙扣,心里悄悄告诉自己:再相信他一次吧,再给彼此一次机会。哪怕以后可能还会受伤,至少现在,他还没办法离开这个人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落在他们身上,温暖又刺眼。研磨看着及川彻的侧脸,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比赛的事,心里的依赖像藤蔓一样,悄悄缠绕得更紧了——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可能不对,却还是愿意沿着这条路,再走下去。
及川彻坐在书桌前,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稻荷崎与鸥台的比赛录像。他本是想研究鸥台的战术,尤其是那个叫星海的主攻手——上次听说他扣杀技术进步很快,下次若遇上,得提前做好应对准备。
可看着看着,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屏幕里的排球轨迹,落在了观众席的某个角落。镜头扫过观众席时,他清晰地看到了研磨的身影——浅灰色的头发,熟悉的黑色背包,正低头认真记着什么,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及川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,手指下意识按下暂停键,凑近屏幕看着研磨的样子。他想起早上和研磨通电话时,对方沙哑的声音,想起昨天在音驹门口等不到人的失落,心里又软又涩。
可下一秒,镜头突然转向赛场,星海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扣杀后,没有立刻回到队伍里,反而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——那个方向,正好是研磨所在的位置。及川彻的目光顿住了,他清晰地看到,星海的眼神里没有赛场上的凌厉,反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,甚至还轻轻扬了扬嘴角,像是在和谁打招呼。
及川彻的心跳漏了一拍,赶紧倒回录像,反复看了好几遍。没错,星海每次得分后,都会下意识往观众席的那个角落看一眼,而每次看向那里时,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柔和。更让及川彻在意的是,有一次镜头扫到研磨时,他正好抬头看向赛场,两人的目光似乎在空中短暂交汇,研磨的耳尖瞬间泛红,赶紧低下头,手里的笔都顿了一下。
“怎么回事?”及川彻皱起眉头,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。他想起最近研磨的反常——不接电话、不回消息,上次见面时,提到星海,研磨的耳尖会泛红,还会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。以前研磨从来不会这样,不管有什么事,都会跟他说,可现在,却好像有了自己的秘密。
他又想起上次在宫城,研磨可能看到了自己和那个女生在一起,虽然他已经解释过了,可研磨真的完全相信了吗?还是说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已经有人悄悄走进了研磨的心里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及川彻就坐不住了。他关掉电脑,抓起外套,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东京找研磨——他要亲口问清楚,研磨和星海到底是什么关系,他要让研磨知道,自己心里只有他一个人,谁都没办法替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