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王雪娇替他抱不平,完全没有演技,全是真心。
武长春感受到来自陌生人替他愤愤的真情,他十分感动:“哎,没什么,钱没了,还能赚,要是感情没有了,什么都没了。”
“他们是不是跟你哭穷?”王雪娇继续愤愤,“把事情办砸以后还哭穷的我见多了,就是不想掏钱,不想负责。”
武长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:“他也不想的,算啦,有了这回的教训,下次他肯定不敢啦。”
“他?”王雪娇心里微微一动,“长得很漂亮?”
武长春笑起来:“不是不是,他是亲弟弟。”
“哦~武长庆是吧,我听小丁说起过。”
难怪,亲弟弟把事情搞砸了,做哥哥的还能怎么办。
中国有句古话:长兄如父。
王雪娇想起了一个离婚的朋友,她嫁的男人的爹,酒后驾驶,撞上了一辆中巴,致使车上八个已婚且是家里主要经济来源的男人死亡。
那辆中巴是超速加逆行,如果他没有喝酒,他一点事都没有,最多给点人道主义补偿。
但是,他喝了一瓶“不要紧”的啤酒,法院判决要赔一千多万。
赔就赔吧,兄弟三人都挺有出息,都挺能挣钱的,她丈夫一年能挣一百多万,三人摊一摊,也就是三四年的事。
结果,她的丈夫突然“长兄如父”真言附体,说一千多万由他这个做大哥的全额来赔,让另外两个弟弟不用管了。
为了不连累孩子和婚前财产,那位朋友果断离了。
眼前的武长春大概也是这样,再不开心,也只能咬断了牙说一句“算了”。
“你也真不容易。”王雪娇感叹。
武长春问道:“你们这只金雕是哪儿来的?”
“天上掉下来的。”王雪娇如实回答。
武长春的眼神分明不信:“我在这里待二十多年了,怎么没遇上这种好事?”
“真的,不是我射的。”王雪娇脱口而出,这就是在网上跟朋友玩梗太多的坏处。
“火山爆发了不是我干的。”
“俄乌冲突了不是我干的。”
“恐龙灭绝了不是我干的。”
你就说,哪样能是我干的吧!
武长春并不能领悟其中真谛,他咧嘴一笑:“没说是你射的。”
然后,他又对王雪娇说:“这么大的金雕,已经不好驯服了。”
“不是七天就行了吗。”王雪娇以为他单纯在说一个事实,并没有往心里去,甚至还想多听听细节,万一这个知识将来有用呢?
武长春有些意外:“你连七天都知道啦。”
“嗯,电视剧里说的啊。”
真的是电视剧里说的。
武长春继续说:“要是从小养起,等它长大了,跟你熟了,就好办。这只已经是成年雕了,性格特别傲,你要陪着它,七八天,最长可能要十几天,才能让它驯服。”
“我知道,熬鹰嘛,一个人一只鹰,鹰不睡,人也不睡。”
“熬鹰”本质上跟无数本的“强制爱”一个套路,跑也跑不掉,还整天被折磨得全身无力,最后都不知道是受不了折磨,不得不妥协了,还是真爱上了。
武长春越发相信金雕是这个城里姑娘打下来的,目标不是吃肉,而是驯熟了以后养着玩。
“对,差不多是这样,不过,要让它听你的话,还要至少一年的时间,让它习惯服从你的命令。”
“我知道呀。”
红红绿绿的灯光忽然投进车窗,王雪娇转头望向窗外,原来是县城到了。
跟小镇一比,县城果然是个大~~~城市,热闹非凡。
街上卖音像制品的店铺比着用大喇叭放歌镇场,所有的店都在放同一首歌:“把你的心,我的心串一串,串一株幸运草,串一个同心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