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是干燥柔软的触感,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。
权志龙看着递到眼前的衣物,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心底残留的冰冷麻木。
双手接过,喉头滚动,再次深深鞠躬,声音有些发哽:“康桑密达……”
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,他只想立刻处理好自己的狼狈,不再给小妹妹添麻烦,于是快步走向卫生间。
看着门关上,郑时月刚拍着胸口松了口气,琢磨着怎么处理地上那团水渍——
“咔哒。”
玄关处,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清脆地响起!
郑时月的心跳骤停!糟了!外婆回来了?!
韩女士拎着个精致的漆木食盒,里面是老友特意让她带回来的秘制泡菜,心里盘算着:小囡囡晚上就吃个面条怎么行,得用这泡菜炒个肉,再煎个金黄的荷包蛋……
她推开门,习惯性地弯腰换鞋。
目光扫过地面,敏锐地捕捉到玄关地砖上未干的水痕,以及——一双沾满泥水、尺码明显属于男性的运动鞋!
她疑惑地抬头,正看到自家外孙女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客厅中央,眼神飘忽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一副心虚到极点的模样。
韩女士放下食盒和手包,目光如探照灯般在郑时月、地上的水渍和那双刺眼的男鞋之间来回扫视了两圈,眉头微蹙,语气带着关切,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探究:“囡囡?傻站在这里干什么?地上怎么弄的这么湿?嗯?”
那声尾音上扬的“嗯?”,让郑时月头皮发麻,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“外婆……我……那个……”她大脑一片空白,舌头打结。
怎么说?
难道直接喊“外婆,我捡了个陌生男人回来,正在咱家卫生间换衣服”?
她急得脸都开始发烫。
就在她支支吾吾,搜肠刮肚想找个不那么惊世骇俗的理由时——
“咔嚓。”
卫生间的门锁,开了。
换下湿衣服、用毛巾擦干了头发、总算找回一点人样的权志龙走了出来。
宽大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清瘦的肩头,袖子长出一截,运动裤裤脚也堆叠在脚踝,这不合体的装扮反而更添几分青涩的狼狈。
他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感激,正要开口:“打扰了,我已经换好衣……”
声音,戛然而止。
他的视线,撞上了客厅中央那位气场强大、正用审视目光打量着他的中年女士。
他整个人瞬间石化,血液“轰”地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苍白和巨大的恐慌。
完了!家长回来了!!
天啊!怎么办?!我现在看起来像什么?私闯民宅的变态?!入室抢劫未遂?!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我不是坏人?!
权志龙内心疯狂刷过无数弹幕,CPU处于过度加载ing。
客厅陷入一片死寂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只有墙上复古挂钟的秒针,“嗒、嗒、嗒”地走着,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,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。
韩女士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在满脸通红、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外孙女,和那个穿着不合身衣服、脸色惨白如纸、僵立得如同石像的陌生少年之间,来回逡巡了好几遍。
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喜怒,但那微微眯起的凤眼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,无声地宣告着她正在高速分析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局面。
就在郑时月和权志龙都快要被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压垮时,韩女士终于缓缓开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