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似无、意味深长的弧度:
“哦莫……”她轻轻喟叹一声,目光最终定格在恨不得缩成一团的郑时月身上,那眼神混合着调侃、惊奇,还有一丝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复杂感慨,
“Wuli小月……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啊?都学会……往家里‘捡’男人了?”
“外婆!!!”郑时月瞬间涨红了脸,发出一声又羞又急的哀嚎,恨不得当场消失。
她才十一岁啊!捡男人?!外婆的脑洞能不能不要这么大!
权志龙更是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吓得魂飞魄散!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。
“唰”地又是一个几乎要把额头磕到膝盖骨的九十度深鞠躬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急于辩解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:
“阿尼阿尼!阿祖玛!不是的!您误会了!完全不是那样的!我……我……”他急得语无伦次,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当场蒸发。
这惊天动地的一躬和带着哭腔的辩解,威力之大,连见惯风浪的韩女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脸上闪过一丝错愕。
郑时月捂着脸,简直没眼看。偶像的形象啊……碎了一地……
“哎一古,小伙子,别行这么大礼,快起来快起来。”韩女士回过神,看着眼前这个慌得快要自燃、鞠躬鞠得快要对折的男孩,最初的震惊和疑虑反倒消散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的好笑。她连忙摆手,“小伙子,快起来快起来!行这么大礼做什么?腰还要不要了?”
坏蛋可没这么实诚的反应。
她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和无奈,“行了行了,到底怎么回事?囡囡,你来说!还有你,”
她点名,目光锐利地看向郑时月。
压力山一般砸到郑时月肩上。她深吸一口气,知道躲不过去了,只能硬着头皮开口,努力忽略旁边偶像投来的、充满了求救信号和巨大窘迫的目光。
“外婆,是这样的……”她语速飞快,尽量简洁,“刚才下大雨,我在阳台收衣服,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雨里,淋得透湿!就……就在我们家附近那条路上!一动不动的,看着可……可怜了!那么大暴雨,我怕他感冒出事,就……就下去给他送了把伞……”
她省略了“偶像雷达”和强行拉人回家的细节,只强调客观事实。
“然后呢?”韩女士抱着手臂,示意她继续。
“然后……然后我送完伞就回来了嘛,”郑时月眼神飘忽,底气不足,“可是……可是回头一看,”她做出一个夸张的回头动作,“他还傻站在那儿淋雨!伞都没撑开!我就……我就想着好人做到底,雨太大了,让他进来换个干衣服,喝点热的再走……”
她越说声音越小,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,“就……就带他回来了……刚换好衣服您就回来了……”
她飞快地补充,“真的!外婆,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!我就是看他太惨了,纯粹的助人为乐!”
郑时月努力强调着“不认识”和“帮忙”,试图洗清“带男人回家”的嫌疑。
韩女士的目光转向权志龙,带着询问:“小伙子,是这样吗?”
权志龙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,立刻挺直背脊,头点得像小鸡啄米:“内!阿祖玛!完全是这样!这位……这位小月xi真的是非常非常善良!是我太失礼了,淋得乱七八糟就贸然打扰!”
他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和深深的歉意,“阿祖玛,真的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!我这就离开!”
说完,他就要去拿自己那堆湿漉漉的衣服,只想立刻逃离这尴尬到爆炸的现场。
“急什么!”韩女士却出声阻止了他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外面雨还没停呢?你看你那头发,擦干了吗?身上暖和过来了吗?就这么穿着再跑出去,是想直接进医院?”
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权志龙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和微微发青的嘴唇。
权志龙动作僵住,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阿祖玛。
韩女士叹了口气,指了指客厅的沙发:“坐下。囡囡,”她转向郑时月,“去厨房,煮一锅姜汤,给这孩子倒一大碗来,驱驱寒。再去拿个吹风机,头发不吹干怎么行!”
她的语气虽然带着命令,但那份关怀和不容拒绝的周到,让权志龙心头一酸,眼眶都有些发热。
“内!外婆!”郑时月如蒙大赦,立刻应声,小跑着冲向厨房。
权志龙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坐也不是,只能再次深深鞠躬:“阿祖玛……太麻烦您了……真的……康桑密达……”声音有些哽咽。
韩女士摆摆手,走到沙发边坐下,指了指旁边的位置:“坐吧,别站着了。说说,小伙子,叫什么名字?家在哪?这么大暴雨,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淋着?遇到什么难事了?”
她的问题直指核心,目光温和却带着洞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