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微生处月又如何晓得他们从地宫中取出的“母蛊”?
便是她算无遗策,又如何算得百年前的过去?
越想越是复杂和无解,温辞筠既在望京,梁瀛也说听去拿人了,待人见了开门见山地直接问,可比她如个无头苍蝇般乱转要来得快。
踩在朱墙之上,独孤荣姜看见地上躺着的人,为乌逐月与兰槿造出来的“人蛊”而吃惊,竟能将式燕阁的精锐都重伤吗?
侧目往与乌逐月纠缠的女子望去,她的身后也有一具“人蛊”,躺在地上,胸前开了个血窟窿,目视之大小,与那少女的手一般大。
直接破膻中,掏胸碎蛊吗?
好生生猛的法子,但看起来似乎有用。
抽刀亲自下场将季卿砚与“人蛊”的距离隔开,独孤荣姜厉声道:“试试破膻中!”
“我知道。”
兰槿见季卿砚还未近身,正面与乌逐月交手她的胜算极低,这意味她需要季卿砚的助力才能杀了乌逐月。
“哪有那么多门道!”兰槿朝着季卿砚呵道,“从后背也是一样,清理掉藏在里头的虫子便可!关键是不能让这始作俑者跑了!”
“哎呀呀,兰槿可不能要我背完所有的锅。”乌逐月提着线,偏头看向季卿砚,“适才是我疏忽,才加兰槿偷袭得手,现下可是难……哎呀,怎么你这么快就来了?独孤大人。”
乌逐月跳上朱墙,将手中的线扯得越发灵动,墙下被线牵住“人蛊”的章法也越发灵动诡异,将兰槿拖在墙下进不得他身,毕竟亲自动手要比牵动傀儡累多了。
趁交替站位时独孤荣姜顺着声音来去望去,她记得这个人,是他将遂邑公主的棺椁移交给她的。
这人果然动机诡异。
“你送来的棺椁,究竟是为何意?”独孤荣姜厉声喝问,“你若想要我从中发现些什么,可寒山已经死了,你不此刻向我揭露谜底,怕是无从可解了。”
“原来她不在彭城,是来亲手除掉寒山大师吗?”乌逐月操纵傀儡的手慢下来,拧紧眉头是在沉思着道,“……便是告诉你吧,‘血’是养份也是连接……可惜你们见不到我最完美的作品了……解决掉你们,我再去找温辞筠,她可不能真因所谓‘旧疾’死在秋末,兰槿我晓得她是因何而‘病’了。”
季卿砚听得乌逐月的话,却见兰槿与独孤荣姜的脸色并未因温辞筠而动。
也罢,她们是“知情人”,自是比他更为了解温辞筠的“旧疾”。
“太子殿下!”兰槿朝着季卿砚喝道,“杀了他,我能救郡主,若是他挟持了郡主,才是真会要郡主的命。”
此情此景他自是相信兰槿的,速与兰槿换了位,季卿砚躲开“人蛊”一劈,侧身握住“人蛊”铁柱的手臂,借力脱开攻击范围,跳到乌逐月对面的朱墙上,并欲跃身朝乌逐月砍去。
晓得自己不是季卿砚对手,乌寻云勾起傀儡暗算自己此刻胜算渺茫,一边躲开季卿砚的杀招,一边牵引着“人蛊”往他身前引,便是绝境他也想赌一把……
靠在朱墙下稍歇,温辞筠觉得自己好些了,便扶着墙朝事发的宫道走去,乌逐月为人反覆无常,她怕兰槿会吃亏。
她不敢断言乌逐月是否能觅见微生处月未写在手札中的“密辛”,可若是真往里头探究下去,被发现不过是时日问题。
届时若被他利用了去,才是真“九州倾覆,天下大乱”。
越靠近,温辞筠心底便躁动得越厉害,在见到众人前,她扶着墙冷不防地吐了一口血。
却引来不好的东西。
手中灵动的丝线恍惚间似有些纵不好“人蛊”的动作,独孤荣姜与兰槿瞧出端倪,双双挥刀将附在“人蛊”上最关键的数根丝线斩断,顷刻之间,乌逐月失去了控制。
兰槿暂缓了口气,失去了傀儡术操纵的“人蛊”不过是一具普通的“尸体”,纵使会动也不比之前,捡起地上的刀,正欲将胸中的蛊毁去,独孤荣姜眼疾手快地将兰槿拽走。
幸好!
只在脸颊上擦破了一点皮。
“怎么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