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荣姜与兰槿面面相觑企图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,转瞬不约而同地盯上被季卿砚伤得跌跪在地的乌逐月。
他亦是疑惑着,却在看见季卿砚身后之人,笑得张狂。
“果然!我们都被骗了。”乌逐月一夕之间似觉得自己输得彻底,弃了挣扎仰躺在地上,“……独孤大人,若想炼成‘人蛊’,温辞筠必死无疑……”
将刀抵在乌逐月的颈上,季卿砚越过重新站起来的“人蛊”,看向神色复杂的独孤荣姜。
“稍后,独孤大人可否将这一切都与我说清楚?”
转刀插入乌逐月的肩骨,叫他痛得昏死过去,季卿砚侧闪开躲过“人蛊”劈来的一击,正欲再与之一敌,却见这“人蛊”避开了他,越过乌逐月的躯体,朝着身后走去。
疑惑着是什么吸引住了“人蛊”,转身却见温辞筠扶着朱墙站在宫道口,另一只手的袖子上满是血迹,是从她嘴角溢出来的。
幸得遮掩了面容,温辞筠瞧见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乌逐月,又看了眼动得缓慢的“人蛊”,朝着兰槿示意他们该走了。
这般看来,乌逐月暂时还未发现“密辛”,他造的“人蛊”与他们造的无甚差异,不过是借了傀儡术提高了行动力。
轻快越到温辞筠身侧,兰槿扶着她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此刻不走待禁军来了便走不脱了。
季卿砚想开口阻止温辞筠离去,可独孤荣姜似乎未认出那就是温辞筠,若非他将她的味道记得清晰,又因那双自幼便记在心头的双眸,怕也是认不出的。
适才乌逐月说的话,他不敢用温辞筠的命去试探独孤荣姜,便先让她离去,之后再寻就是。
她的状态并不太好,一时间当是出不了望京城的。
独孤荣姜似并不在意兰槿要与她的“同谋”离去,只是抽刀上前,从“人蛊”的背中斜插过手中刀,将藏在胸腔中的蛊虫刺在刀剑上,验证着兰槿适才说的话是否属实。
宁静之间,薄雪将血色掩盖,试图藏住这场不得让世人知晓的争斗。
可……
总是事与愿违!
本该“死去”的“人蛊”倏然间又动了起来。
死人。
在黎朔城中见多了,温辞筠便不觉得怕了。
杀人。
温热的血顺着匕首流到手上,沾着热气,叫温辞筠想起暖池里氤氲得水汽,如此一想,她也不怕了。
她干的是坏事,所以她是“罪人”。
罪人才不会为任何一人的死生而失态!
可此刻,她为何想挣脱兰槿的手,朝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奔去?
铁铸的薄刃穿透了前胸,叫安放在怀中的蜜梅子也破了袋。
蜜梅子洒了满地,沾上血水,当是吃不得了。
他似乎望着她,正在朝她说话,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……
她只能远瞧见他开合的唇,不等她往前行一步,兰槿强硬地将她的头拽过,拉着人在禁军围住此处前带她逃走了。
温辞筠想,她再也等不到季卿砚为她买蜜梅子回来了。
这一走,她不会回与季卿砚暂住的小院子了。
分明她还想再多与季卿砚过几日清闲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