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财竭力想保持住沉稳,却被无形威压逼得节节败退。他在心底把那群害人玩意儿骂了一遍。
一群见钱眼开的蠢货,非让他来拿点值钱东西,结果办事这样不力,信誓旦旦说会把人拦住,就是这样拦的?
他压下心虚神色,转而想起谢恒逸在屋子里养男人的事,当即找回些底气:“我好歹养你育你几年,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!谢蓉就是这样教你的?”
谢财自认抓住了谢恒逸的把柄,急切想挽回局面,意味不明地道:“谢恒逸啊谢恒逸,人人都说你跟我不像,我倒觉得挺像的!”
曾经,那些见过谢恒逸的七大姑八大姨,都说谢恒逸身高随外公、长相随妈,跟他这个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。
如今看来,他儿子身上,还是继承了些他的东西。
“你说,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?我毕竟是你老子,你以为远离我就有用了?你身上可流着我的血。”他有意控制着表情幅度,仅从眼尾细纹中流露出些讥讽。
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,谢财深知一个要领:如果想击溃对方的理智,就得显得比对方更风轻云淡,得装作不在意。
然而,谢财是装不在意,谢恒逸是真不在意。
听完谢财的话后,谢恒逸无动于衷。
人淡如菊。
谢财硬着头皮继续输出:“你小时候怎么说来着的?你说我是烂人是不是?你说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是不是?事实如何?”
苹果削完了,果肉表面光滑平整,白中透蜜黄。
齐延曲切下来一小块,用刀尖插着送进自己口中。
他一边缓缓嚼着,一边发觉谢恒逸望了过来。他就又切下一块,依旧插在刀尖上,对准谢恒逸晃了晃。
谢恒逸一路跑来正好发渴,便走了过去,把那握着刀柄的手向上拉,手动将苹果递往嘴边,然后低头衔住。
果肉水润润的,不过不是很解渴。
谢财的视线紧抓谢恒逸不放:“事实是什么?”
“我记得你还不大点的时候,就见过我跟男人搞事了是吧。看啊,你现在不也喜欢男人了?如果我是烂人,你也会是烂人。你看轻我,就是在看轻你自己!”
谢财越说越大声,却没有歇斯底里,反而真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。
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,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扮演者。
谢恒逸咽下了嘴里的苹果,不发一言。
忽然,不合时宜地,屋内响起一声懒洋洋而绵长的猫叫。
叫得谢财脸上一阵泛疼,转移了辱骂对象:“还有这畜生,趁早丢出去——”
下一秒,谢恒逸动了。
他走回玄关,揪住谢财的胳膊,拧得那手臂几乎快要骨节错位。
谢财被扯得摔向地面,半个身子拖在地板上,尖锐细碎的瓷片刺过羊毛衫、密密麻麻扎在肉上,立马疼得人嗷嗷哀嚎。
“该被丢出去的畜生是你。”谢恒逸沉声道。
他说完就面不改色把人扔了出去,同时关上门,将那些骂声隔绝在外。
直到这时,齐延曲才出声提醒:“柜子上那块白玉被他带走了。”
谢恒逸嫌脏地拍了拍掌心灰尘,吐出一口浊气:“没事,不缺。”
齐延曲欲言又止。
那块是他仔细挑出来的,盘玩惯了。
谢恒逸心领神会:“你喜欢?等会我再去书房给你找几块就是了。”
他不由想:活玉活玉,说到底还是死物件,有什么可中意的?
再说了,分明这人自个儿就跟玉似的。
莹润、透亮。
第24章兴致高昂
被扔出门外的谢财不愿灰溜溜离开,一个劲叩门瞎嚷嚷,语无伦次,吐字还算清晰。
一会儿说他不是来行不轨之事的,一会儿说他只是想让谢恒逸长长教训,一会儿又说他马上就要发大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