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伯瑀伸手握住他的手,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心,低声道:“近日政务繁忙,未能陪在陛下左右,是臣的疏忽。”
“那你今晚留下来,陪我。”赵从煊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哼,他微微仰头,水雾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看向萧伯瑀,“我生病了……”
萧伯瑀温声道:“臣去唤太医——”
话未说完,赵从煊已支起身子凑近,抬手勾住他的脖颈,不发一语地送上了自己的唇。
两唇相贴,一烫一凉。
萧伯瑀稍稍退开,温声道:“陛下尚在病中……”
赵从煊脑子已有些晕乎,他听不清说了什么,只知道萧伯瑀不愿与他亲近,霎时间,心底难受至极。
他不管不顾地又贴了上去,滚烫的呼吸扑在萧伯瑀的唇边,“就一下……”
萧伯瑀却微蹙起眉头,他抬起手触碰赵从煊的脸颊,果然,比刚才更加滚烫了些。
他正欲喊小酉子进来,却见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赵从煊的眼角滑落,直至没入他的掌心之中。
“不要走……”赵从煊声音软软的,像是委屈又像是不安。
萧伯瑀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痕,安抚般在他唇上碰了碰,“嗯。”
赵从煊怔了怔,眸中有些迷茫。人心中的欲望总是得不到满足的,原先,他只想见萧伯瑀,见到他后,又想他抱着自己,亲一下自己,可还是不满足……
他的呼吸越发沉重,身体软软地靠在萧伯瑀的怀中。
萧伯瑀将人搂得更紧,而后又亲了一下他的眉间。
渐渐地,怀中之人的呼吸平静了下来,萧伯瑀温柔地将人放下,却见赵从煊的手仍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。
像是察觉出脱离了温暖的怀抱,赵从煊拧紧了眉头,睫翼颤抖着,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。
“我很快回来。”萧伯瑀放轻了声音。
闻言,赵从煊才安心地继续睡了过去。
萧伯瑀起身往外走去,殿外的小酉子连忙上前迎道:“萧大人要走了吗?”
萧伯瑀微微摇头,沉声道:“陛下高热未退,今夜我留下照看。去请太医再来一趟,再备些温水与干净帕子。”
小酉子闻言一怔,随即会意地躬身: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殿内烛火摇曳,萧伯瑀回到床榻边,见赵从煊双颊绯红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,他动作轻柔地拭去那些汗珠。
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,断定是染了风寒,神色愧疚至极,原是下午没能及时察觉出病症,于是连忙请罪。
萧伯瑀只吩咐道:“去煎药吧。”
待众人退下,萧伯瑀坐在榻边,他伸手将赵从煊散乱的鬓发拢到耳后,静静地凝望着他。
药煎好时已近亥时。
萧伯瑀托着赵从煊的后颈将人扶起,轻声道:“陛下,喝药了。”
赵从迷糊地睁开眼,他看着汤药,却迟迟没有动作,而后他抬起眼眸,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萧伯瑀后,才含住药汤喝了下去。
一碗苦涩的药汤,赵从煊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喂完药,萧伯瑀正要起身,忽然被扯住衣袖,赵从煊只怔怔地望着他。
萧伯瑀眸光微动,将药碗放下后,又脱了外袍,这才掀开锦被一角躺下,将人揽入怀中,柔声道:“睡吧。”
赵从煊立即贴了上来,额头抵着他的锁骨,整个人乖巧地蜷缩在他的怀中。
窗外雪落无声,怀中人呼吸渐匀。
萧伯瑀本是半睡半醒,后半夜中,只听见耳旁轻咛的喘息声。
他睁开眼睛,只见赵从煊背过身去,呼吸变得急促,身体似乎难受至极。
萧伯瑀连忙起身,掌心刚贴上赵从煊的手臂,只觉还是一片发烫,他心头一紧,低声唤道:“陛下?”
赵从煊半弓着身子,听见他的声音后,顿时,他身体一僵,喉间溢出难以抑制的喘息。
然而,萧伯瑀却以为他高烧未退,眉头紧蹙着,伸手探去他的额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