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奇怪的是,额间的温度并不算滚烫。
下一刻,赵从煊翻转了身子,整个人扑在他怀中,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萧伯瑀便以为他受了梦魇,下意识地将人往怀中搂紧了些。
怀中之人身体的反应清晰地传来,萧伯瑀搂在他腰间的手一顿。
赵从煊仰起头,湿润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,眼中满是渴望,又似乎夹杂着更难以言喻的情感,“萧伯瑀……”
他第一次喊萧伯瑀的名字,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唇间。
萧伯瑀俯身吻上了他的唇,忽地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稍稍退开后,又伸手探去他的额间、脸颊和脖颈,确定已经退烧后,才缓缓褪去他的中衣。
赵从煊的呼吸越发急促,他双手攀上萧伯瑀的脖颈,双唇紧贴,缠着他索吻,身体软在他的怀中。
忽地,赵从煊唇间溢出一声低喘,身体僵硬了半分。
萧伯瑀安抚般亲了亲他的额头,动作轻柔而缓慢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赵从煊仰起脖颈,喉结滚动,呼吸彻底乱了节奏,直至终于忍不住溢出一声低吟。
萧伯瑀吻住他的唇,将他的声音尽数吞下,片刻后,赵从煊的身体猛地绷紧,而后彻底软倒在他的怀中。
随即,他取来帕子,擦拭干净后,又为他拢好衣襟。
“陛下,天色还早,继续睡吧。”萧伯瑀将人拥入怀中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。
赵从煊轻轻嗯了一声,而后餍足般靠在他的怀中,闭上了眼睛。
窗外,雪渐渐停了,天边泛起一丝微光。
第38章遇刺皇帝遇刺、武将撤职、党争……
翌日,天色未明,萧伯瑀便睁开了眼睛。
怀中的赵从煊睡得正沉,他侧卧着,半张脸埋在锦被中,只露出舒展的眉眼。
萧伯瑀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,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。
可就在他起身的刹那,赵从煊在梦中轻哼了一声,无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,不知是梦到了什么,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萧伯瑀望着他,忍不住伸手,指尖轻轻掠过他的眉骨,脑海中倏地生出一个想法,倘若他们只是寻常的夫妻,那该多好……
萧伯瑀指尖一顿,心头忽然软得发涩。若是寻常夫妻,此刻他该轻手轻脚地披衣下榻,生火烧一锅薄粥。
灶台下的火苗噼啪作响,米香混着晨雾漫进屋里,赵从煊会揉着眼睛倚在门框上,嘟囔着“怎么又起这么早”。
他便转身揽住那人腰身,袖口若是沾了些柴草碎屑,赵从煊或许会顺手替他拍去,又或许故意把碎屑往他衣领里塞,惹得两人笑作一团。
萧伯瑀收回手,喉结动了动。
他瞥向窗外的天光,终究是缓缓掀开锦被,寒意立即袭来。
穿戴整齐后,他忍不住又回到床前,不放心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,触手温热,不似发烫,萧伯瑀这才稍稍安心。
他俯身为赵从煊掖了掖被角,而后朝宫外走去。
临近年关,各地郡守远赴长安“上计”述职,向朝廷汇报一年来的政绩,如户口增减、刑狱几何、官员调任等。
这些,都由宰相和御史大夫共同考核。
连续多日,萧伯瑀全身心投于政务之中,又与百官商议明年之事,忙得不可开交。
腊月,长安城。
今早的雪停了,窗外一片银装素裹,天地茫茫。街道上,行人交谈寒暄,口中呵出一口气,白雾在眼前缭绕,又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。
许是天寒地冻,这几天萧父时常咳嗽,萧母说要为他请大夫来看一下,他又摆了摆手,长叹道:“还是老了,身子骨可不像从前了……”
又咳了几天,萧母终于忍不住请来了大夫,就怕是落了什么病症。
所幸,大夫只道并无大碍,常年忧思所致罢了。
萧母闻言,眉头却未舒展,反而更添几分忧色。她将大夫送至门外,低声问道:“大夫,当真只是忧思所致?他这几日咳得厉害,夜里也睡不安稳……”
大夫捋了捋胡须,回头望了一眼屋内,叹道:“萧夫人,萧老爷脉象虚浮,药石虽能缓解,但心病还须心药医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