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我看看你的收藏。”我言简意赅,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。
我看到他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得意与残忍的兴奋。他似乎认为,这是我对他业务能力的一次考察。
“当然!当然!大人,这边请!”他立刻来了精神,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,将我带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前。
门一打开,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干涸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。
这里就是他的陈列室,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刑具,每一件都设计得精巧而致命。
铁棘像一个炫耀藏品的收藏家,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光,得意洋洋地向我介绍。
“莉莉安大人,请看这件‘夜莺之笼’,”他指着一个布满尖刺的头笼,“它的精妙之处在于,一旦戴上,受刑者任何试图发声的举动,都会让舌头和口腔被刺穿……还有这个‘背梳’,是劳伦斯大人亲自赐下的,能将人背后的皮肉梳理得像……”
“噪音。”
我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介绍。
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肥硕的脸颊抽动了一下。“大人……?”
“我说,这些都是噪音。”我踱步走过那些刑具,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一堆吵闹的废铁。你所谓的‘艺术’,不过是屠夫的活计,充满了血腥、尖叫和排泄物。”
我能感觉到,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,呼吸都变得粗重了。
但他不敢反驳,只能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大人,我不明白。这是最有效的……”
“有效?”我嗤笑一声,“你错了。真正的恐惧,是寂静的。它源于内心,而非皮肉。”
我停下脚步,转过身直视着他。
“给我一块布,一壶水,我能让你体验到比这些废铁加起来更深邃的绝望。”
我看到他眼中的不信和困惑。但他不敢质疑,半是赌气,半是恐惧,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好……好,大人,我……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他很快找来了东西,并按照我的指示叫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亲信。
“让他躺下。”我命令那两个亲信。
他们犹豫地看了看铁棘,但在我对上他们视线的一瞬间,他们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了目光,七手八脚地将他们的主子按倒在一张石床上。
“大人,您……”铁棘还想说什么,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盖上布。”我对那两个手下说。
一块湿布被盖在了铁棘肥胖的脸上。
“缓慢地,持续地倒水。不要间断。”我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铁棘的耳朵,“感受它。你的肺部还能扩张,但每一次吸气,涌入的不是空气,而是冰冷的水。你的大脑在尖叫‘我正在溺死!’,但你的身体却好好地躺在这里。没有伤口,没有噪音,只有纯粹的、源自生命最古老本能的崩溃。你的意志,你的骄傲,在这最原始的恐惧面前,算什么?”
水流缓缓地浸透了布料。
起初,铁棘只是有些不适地扭动。
但十几秒后,他肥硕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,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。
他发不出声音,只能从喉咙里挤出“嗬嗬”的闷响。
他的双手疯狂地抓挠着,试图撕掉脸上的布,却被他的亲信死死按住。
整个房间里,只有水流声和他沉重的、徒劳的挣扎声。
几十秒,仅仅几十秒。
铁棘强壮的身躯开始疯狂地抽搐,他发出的不再是愤怒的闷哼,而是濒死的、绝望的呜咽。
他所有的力量,所有的傲慢,在那块布和清水面前,土崩瓦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