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心如蛇蝎,你不得好死!”
他骂个不停,越骂越崩溃,一株雪听着,应对越平静,“青荫,你一点没变。”
不,青荫太能变了,他鬼相尽露,猛然在煎磨之中撕开自己的人皮,恶狠狠地扑向一株雪。
没了人皮,画皮鬼的本体青面獠牙,凶恶无比,一株雪的反应则是停也不停,拉扯着青荫的头发,让他看镶嵌在石壁上的铜镜。
“看,你多丑陋。”
“青荫,你是这世上最丑陋、最丑陋的东西。”
一株雪的身上出了汗,面容如无风水面。
他提起很远的事,“你见过同类的死吗,不提别的,只说画皮鬼。”
“我不亲手杀生,但画皮鬼,我杀过很多只,它们每一只到最后都会露出鬼相,一样的面容,一样的獠齿,就和你现在这副姿态,没任何区别。”
“我之前就想,有朝一日扒了你的皮是什么感觉。如今终于知道了。”
“青荫,我说服了自己,你也应该如此才是,你要告诉自己,无论被我如何对待,都是你应得的。”
皮是青荫自己撕开的,真从镜子看到,听一株雪说他丑陋他又受不了,非自己躲闪着要把皮穿回去。
一株雪却强硬不许,甚至把他拖到镜子前,“你以后就不要穿皮了,永远保持这样。”
“青荫,为什么闭眼,你不喜欢自己的眼皮吗。”
青荫哪里受得了,吓得肝胆俱裂,脸色一变再变,最后又回头哭着求饶,完全地任人屠戮。
原本的一株雪时间没有那么长,现在不知怎么像个没尽头的地狱,青荫昏死过去好几回,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,方才被一株雪带回到笼子里。
不过,好在一株雪还是让他穿上了皮,笼子里也铺了软被,可以以坐姿被拴着了。
“饿了吧。”
一株雪把鬼都要折磨死了,自己倒像是做了善事一样眼神透出遥远的慈悲感。
他说完出去一遭,回来时又带回新的食盒。
还是新鲜的心肝,全新的心肝。
“吃这个最能补充体力,是应该多吃一点。”
察觉到青荫的眼神,一株雪‘好心抚慰’,“不怕,人世间最不缺恶人,新都城里有三所死牢狱,恶人的心肝,你永远有的吃。”
他怕的才不是这个,再吃下去,以前只是畏光,以后只怕见光他直接灰飞烟灭。
青荫还想哭,眼泪已经干涸,只仰着头,看着一株雪。
一株雪耐心撬开他的嘴唇,温和说:“何必杞人忧天呢?你根本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。”